序幕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背对着镜头,坐在一个土山包上,似乎在喃喃自语的独自玩耍着,双手在眼前的地上鼓捣着什么。画面中除了山包、小孩(背影)、天空,就没有别的了。
镜头渐渐向前移动,跟随脚步慢慢走向小孩的背影,从小孩的右手边绕过去,看到小孩子正在用小铲子挖眼前的土地,已经渐渐挖出一个小坑来。黄色的泥土堆在边上。挖了一会儿后,孩子从左手边拿过一个闹钟来,拿在手里看着,那是一个塑料的闹钟,上面带着一个塑料城堡,孩子喃喃自语的说着:城堡、城堡、现在要把你埋进去啦。
小手把城堡闹钟小心在放在泥坑正中,又停下看了一秒,然后用边上的泥土慢慢的把城堡闹钟掩埋掉,还一边喃喃自语:城堡、城堡,你快快长啊。
渐渐埋完,抹平土壤的那一刻,小孩突然高兴的笑了出来:哈哈,这里以后会长出一个好大好大的城堡来。
看着埋好的土坑停了一会儿,男孩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满意的完成了一件工作,这才抬起一直低着的头,视野平视过去,看到山坡下楼宇林立的一座城市。
摄影的视线往后拉,让小孩子的小巧背影置于巨大的天、地、城市的背景中。
片名字幕:梦的城堡。
第一卷 在世界外面的人
1.天台
(远镜头)明晃晃的日光笼罩之中的城市,似乎是安静的。无数巨大的楼宇林立着,拥有着一些灰蒙蒙白花花的没有生命色彩的素雅光泽,依稀可见微小的人群和车辆在那些楼宇间繁忙的流动着。因为距离遥远,你能看见这些具体的尘世的画面,却听不见那里那些具体的繁华的喧嚣声响,整个城市显得是安静的。
一个24岁左右的男孩,坐在一座座落在城市边上山坡上的房子的天台边,安静的看着山下面的城市。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淡漠的看了很长时间,期间没有什么言语和行动。
镜头对准沉默的男孩,他的独白:
我是在世界外面的人。
我最喜欢的事情是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的看着这个世界。
在这里,世界像一个静物展现在我眼前,我待在它的旁边看着它。
镜头再回到山下的城市。世界像一个静物画一样呈现着。看着它,似乎是隔着一扇无形的隔音玻璃一般,听不到声响,也感受不到喜怒哀乐。
2.火车上.内与外
火车上。车厢比较空荡,男孩坐在靠窗的座位边,安静的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
(空旷的远景)窗外是广袤铺展着的田野,最远处有远山,近处是河流、农田、树林和房屋,三三两两的农人,扛着锄头,牵着牛儿走在田埂上,有拖拉机突突突的拖着货物行驶着,是最普通的乡村风光。然后是破败的工业小镇,沙砾堆,冒着烟的锅炉,路边的大型机器,浑身石灰正在搅拌水泥的工人……
男孩独白:
第一次看到这世界,是18岁那年坐火车去旅行的时候。第一次这么真实的看着大地,我突然第一次感觉自己看到了”世界”,第一次感觉自己”来到”了世界上。
突然那么一瞬间,看着所有这些事物组成的人间的风景,看着这种所谓人类的生命如此的活在大地上,我感到这些生命存在在这个星球上其实没有什么意思。
然后,我便好像来到了世界外面,对这个世界没有了感觉。
一切都是在大地上发生的,所有人都在热情的过着这种人类的生活,而我,好像一个外星人一样看着这一切。
每一次坐火车,这样的感受便又会清晰的重现出来。
窗外的人间风景依旧在流动着,静默无言,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火车渐渐驶进一座小城市。是近处的城市风景,林立的盒子般的楼房,行走的汽车,和忙碌生活的人们……
3.火车上.内
火车已经停下,车厢里空空荡荡,乘客已经全部离去了。男孩趴在窗户边的座位上睡着了。一个女服务员在打扫卫生。她一路走到男孩座位面前,发现还有一个人。
她拉了一把男孩的肩膀,“哎,醒醒,醒醒。到站啦。”
男孩被拉醒,睡眼惺忪的看着服务员。
“你是到哪儿的?睡过了?”她一边用扫把把垃圾往撮箕里扫一边问到。
“我到哪儿都可以。”男孩打了个呵欠说到。
“到哪儿都可以?”
“是啊。”
“你不知道自己要在哪站下吗?”
“恩,哪儿都可以。”男孩继续说到。
她诧异的看了男孩几秒钟,然后说:“哦,那你下吧。这是终点站了。”
4.火车站.傍晚
傍晚时分,男孩提着行李在暮色中跳下火车。小城车站行人稀少,冷冷清清。男孩跟着旅客群往前走去,在空旷的站台上无言的往前走去。
进了出站口,检票的男人是个中年秃顶,样子很温和,说着听不懂的方言,男孩把票给他,便从站台走进大厅。大厅里空气冷冷清清,男孩扫了一眼四周。绿色塑料椅子组成的方阵上空空荡荡,三三两两的旅客和它们的行李散落其中。有情侣在交头接耳。扫地的老头漠然的坐在椅子上,抱着扫把在瞌睡。前台的小伙子低头看着桌子,好像在整理什么。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疏离的气息。
5.街上
走出大厅,立刻是喧嚣的人与车辆的气息,五光十色,迷离斑斓。
男孩提着箱子走在路上,开始是几个妇女过来问,要不要住宿,男孩沉默着径直往前走去。
然后是几个骑摩托的人把摩托骑到身边:“先生,去哪里?我送你过去。”他依然不做声的往前走去。再后来,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跑过来用清脆甜甜的声音问到:“先生,要不要买花,先生,买束花吧。”这次男孩用眼睛扫了一眼女孩,那花很鲜艳,但他依然不动声色。
就这样一直没有反应的往前走去,走向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再没有人来搭讪,一路无言的往喧嚣混杂的人群的更深处走去,渐渐好像颗粒子消失在人流之中,消失在五光十色的斑斓之中。周围清晰的声音也渐渐模糊,变得安宁。
画外音响起,是男孩的内心独白:
非常好。我终于逃离了生活。逃离了故乡,逃离了亲人,逃离了工作,逃离了朋友和恋人,逃离了一切认识我的和我认识的人,逃离了梦想和追求,逃离了成功和失败,逃离了欲望和信念,逃离了电脑、电视和报纸,逃离了电话、书籍和音乐,逃离了啤酒和香烟,逃离了爱好,逃离了责任,逃离了婚姻、家庭和孩子,逃离了物质生活,也逃离了精神生活,逃离了人际关系和社会责任,逃离了天下大事和公民义务。甚至,也逃离了我自己。
我终于逃离了我觉得没有意思的一切。
6天台
独白:后来,我便来到这里,过起了在世界外面的生活。
男孩坐在天台上,沉默。
(一段时间后)独白:我喜欢只是看着这个世界的感觉。
山下,远处,高楼林立的城市,静默的画面。远处环绕城市的河流,漂浮的白色云朵,一切呈现在淡淡的灰蒙蒙的天空的背景里,好像已经失去了喧嚣的声响,仿佛一幅颜色素白气质淡雅的静物画一般。
男孩的眼神迷离空洞,没有神采。只是望着世界,身体慵懒,迟钝,不动,不说话,也没有思考,只是这样的坐着,望着。
就这样长时间的望着。单单只是望着。
男孩趴在天台边的栏杆上沉沉的睡去。
7.梦境,地球在宇宙中的画面
梦境:在城市远处看着它的视线渐渐上升,飞跃到城市的更上空,俯视着它,然后慢慢升高,城市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一个黑点,再然后,渐渐看到一个椭圆形的球体。
在黑暗中,这个巨大的椭圆形的球体,拥有醒目的蓝色色彩。
在这个星球的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和冷寂,其他那些石头质感的坚硬寒冷的星球兀自僵硬的没有理由的飞行着。对于这个蓝色的星球,它们是没有反应,无动于衷。
男孩突然从梦中醒来,夏日的阳光已经照在床上,男孩从床上坐起来,发觉天已经大亮。抬头往窗外望去,又看见熟悉的城市风景。
8.天台
男孩趴在栏杆上看着山下的城市。
独白:有时候,看着这个世界,我总在想,我们,这些人类,在这个星球上干着什么呢?我们如此这般的生活,是为了要干什么呢?是为了最终要到哪里去呢?
(停顿一段时间)我们只是这样的生活着,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
山下城市的静默画面。
9.街上
独白:后来,我也下山到街上去走走。但我发觉自己还是被隔在这个世界的外面。
繁华喧嚷、生机勃勃的街道上。男孩在无所事事的游荡,神情枯淡,不徐不急,像个和什么都没有关系的旁观者一样静静的看着一切。
看着穿梭如流的车辆,看着神色各异的行人,看着甜蜜相拥的情侣,看着赌气吵嘴的夫妻,看着悠闲的等待着顾客的三轮车夫,看着为了鸡毛蒜皮争执着的小贩,看着浑身肮脏却傻笑着的流浪者,看着在垃圾桶里翻捡的老太婆,看着面容疲惫的工人麻木的走过,看着少年男女无谓的大笑着嬉闹,看着小孩子兴高采烈没有烦恼的奔跑在上学放学的路上,看着婴孩在小车中的甜美的酣眠……
男孩伫立不动的看着,像个局外人一样。然后孑然一身慢慢的往前走去,好像和什么都没有关系。
独白:走在这个世界的里面,我却像是从它的旁边路过一样。我看着这个世界,好像是从旁边路过一个玻璃橱窗,看着里面的商品一样。
10.天台
独白:不记得是哪一天,天台上来过另外一个人。
时间是下午,阳光灿烂。男孩依然坐在天台的栏杆边,趴在上面望着下面的城市。突然身后不远处的楼梯口响起了脚步声。男孩略微有些吃惊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楼梯口。男孩又回过头来。等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男孩再才回过头去看。看到楼梯口站着一个瘦骨嶙峋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微微喘气,同时享受着从黑暗中穿出突然敞亮在灿烂的阳光下的舒服感。
男孩惊讶这里突然来了一个人,略一迟疑,问老者:“您——有什么事吗?”
老者喘着气,同时又显得很年轻的说到:“没什么事,我看我在世上也没有几天了。想再好好的看看这世界。我看这楼挺高的,顺便就爬上来了。”
老者说着就走到了栏杆边,在男孩的旁边,看起远处的密密麻麻的高楼组成的城市来了。男孩也扭过头去,不再做声。他们并排看着远处的城市。
他们沉默着看了一会儿。世界也静默无言。
“唉,如今每个人都活在当代,没有人愿意只是活在时间里了。”老人望着远方突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男孩惊讶于老人说出这么一句话。但还没等男孩反应,老者又突然问男孩:“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哦?”男孩反应了一下,“没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
“是啊,我……我不知道要干什么。”
“哦。”老者应了一声,好像明白了。然后说道:“我看你是在等待什么吧。”
然后慢慢的走下楼梯去了。
男孩好像还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样,就这样看着老者来了又走了。
11 天台
男孩待在天台栏杆边,望着天空。孤单单的。
第二卷 孩子永远在玩耍中
12 广场
旁白:太阳一天天升起又落下,转眼岁月过去了。我还是这样的呆在世界的外面,直到有一天……
嘈杂的街上,已经长大成熟的男人依然漠然的旁观着这世界上的人们,神情有点落寞迷茫,衣着有一点落魄。他走了一会儿,在街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望着四周。他的表情有点木讷。
沿街走来一个7、8岁的神采飞扬的小男孩,拿着一张透明的红色玻璃糖纸,举在自己额头前,透过它看着前方的天空。一边看一边往前走。
男人木然的看着他走了过来,他注意到男孩脸上那欣喜开心的神情。
男孩走过男人身边,刚一路过,随手把那糖纸扔了,它飘飘荡荡的正好落在了男人的脚边。
男人看着男孩走远,再看了看脚边那红色糖纸。那是一种通透的饱满的红色。
男人默默的把糖纸捡了起来,慢慢的拿到眼前去看,一霎那,对面的街道染上了晶莹的红色。男人好像被微微触动了一般。
13街上
男人在路上走着,在往回家的路上走着,它手拿着糖纸,透过糖纸看到往日的街道和人群现在变了颜色,鲜艳剔透的红,仿佛往日的漠然的画面现在也有了活力一般。
14 天台
山上房子的天台上,男人坐在栏杆边,手里拿着那张糖纸在把玩着。
他先是用两只手指捻了几下那玻璃纸,发出点轻微的声响。然后把糖纸举到面前,透过它去看山下的城市,一瞬间那个他从前经常看着的素白淡漠的“世界”变了颜色。他笑了一下,脸色绷紧的神情松弛了一下。然后他把糖纸向右移开,“世界”又变成了一般色彩,再移进去,“世界”又是彩色的了。他反复这样的移动着,然后持续的微笑着,继续做这个动作。这是他脸上久违的微笑。
15 广场.下午
第二天,男人回到广场上他上次坐的位置,在那里四处张望,想找到扔糖纸的那个小孩。视线在人群里扫射一番,没找到,男人作罢。跑到广场一角的舞台上,踮脚望着下面的整个广场。乱糟糟的人群,有人在跳舞、溜旱冰,摆地摊的四周围着很多人群,有情侣在旁若无人的拥抱。男人视线一一扫过,还是没看到小男孩,正失望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在低头的时候看到街边一个小男孩正站在阳光下。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小男孩站在路边,就在嘈杂的街道边,举着胖乎乎的胳膊,对着明黄色的阳光,极其认真的设计着一系列只存留在空气中、转瞬即逝的手势。他不断的调试,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式……显然,孩子沉浸在自己想象的世界中。面对如此喧嚣的世界,他不受干扰的沉浸在自己的乐趣王国里。其间,他突然将右手插入裤裆无可奈何的进行了现实的挠痒,而他的脸上依然维持着被想象陶醉的痴笑。
男人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久。被孩子身体里流淌着的那种天然的稚气所吸引。
在远处秘密的看了有一会儿,男人穿过马路走了过去,在他身后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他转过头来。
“嘿,你在玩什么呢?”男人热情的问到。
“你认识我吗?”男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到。
男人尴尬的摇摇头。
“不认识还跟我说话。”他嘟哝了一句,有些生气的走开了。
走了没几步,他极其严肃的摆了个站立的姿势,只见他把双手擎在胸前,模拟成摩托车车把的样子,同时嘴巴里发着“唔、唔”的模拟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一只后脚抬起,不停的向后划动着。然后他开动着他想象中的摩托车,嘴里发着清脆的“嘀嘀”的喇叭声,一溜烟的跑远了。
男人站在那里看着这可爱的举动,莞尔微笑了。
小男孩一路“嘀嘀”骑着虚拟的车跑去,路上遇见一个街坊大人在骑着一辆真的摩托车,正要下车,就逗小孩到“大摩托来撞小摩托啦”。说罢,就用真摩托车头来挡住小男孩。小男孩被挡住,手又被大人抓住,稚气的焦急的叫道“让开、让开!”。终于从大人手里挣脱,又一溜烟的往前跑去,那大人依旧在背后捉弄到:“小摩托,你的摩托车是假的啦。”“是真的。”一个干脆响亮的回答,此时已经只听得见声音从巷子里传出,看不见人影了。
男人一直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为这可爱所打动,也知道了他叫小摩托。
16广场.下午.雨后阴天
雨后阴天,男人在广场上游荡,像在寻找什么。小摩托也在广场上。男人几次目光遇见小摩托,又不好意思的把目光移开了。过了一会儿,又去看他在做什么。等小摩托一朝这边看过来,男人又把目光转开去。几次之后,小摩托也发现了男人在注意他。等小摩托一不注意,男人又爱怜而仔细在远处看着他了。男人喜欢小摩托身上稚气可爱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小摩托突然径直的朝这边走过来,一边看着男人。男人也看着小摩托。
小摩托走到男人面前,乌黑的眼睛闪烁着可爱的光亮,迟疑了一下,叫道:“叔叔!”男人惊讶了一下,小摩托接着问到:“你有小孩吃的东西吗?”
男人略微惊讶了一下,说:“叔叔带你去买。”把手搭在在男孩的后背上,转身朝街边一家小卖部走去。
17广场小卖部前.雨后阴天
“这个、这个。”男人指着橱窗里,点了几样糖果。店主拿过来后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拿着糖果口袋用嘴撕咬着,转身两人一道沿着街道往前走去。没走多远,男孩突然跑到路边一颗小树下,叫道:“哇,快来看,这里好奇怪的一个东西。”
男人也好奇的钻到树下,男孩突然一脚跺向树干,同时跑出树下。男人在树下淋了个落汤鸡。
男孩跑到路中央,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跑开了。男人在树下露着无可奈何的表情。
18 广场
广场上,一个喷水池边,小男孩趴在池沿上,望着水里的两只白色小纸船。他很安静而专注的看着,用手慢慢的拨弄着,仿佛忘记了四周喧嚣的世界,沉浸在自己玩耍和想像的国度里。
男人静静的来到水池对面的一边,蹲下来,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对面的小男孩和他的纸船。
他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男孩无意间抬了一下眼,把眼睛从纸船上移开,就看到了对面的男人在看他。
男孩迟疑一下,认出是昨天他作弄过的男人,不好意思了。也不离开,就那么待在那里局促不安的样子。男人在一直看着他。
突然男孩身后有人高声叫着:“小摩托在那里,抓住他,他身上有糖吃。”然后跑近来几个大男孩。小男孩一下子慌了,朝这边跑过来,跑到男人身后。男人迎上去挡住那几个10岁左右的大男孩,用大人的口气教训到:“不许要小同学的东西吃。”“你们家大人怎么教育你们的,回头告诉你爸妈去。”
大男孩们见有大人,就转身走了。
男人回头,见小摩托靠在电线杆子上笑嘻嘻的看着他,嘴里还在嚼着糖。男人朝男孩走过去,男孩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笑着递给男人:“给你。”男人接过剥开,把糖放进嘴里,手里拿着那张透明红色的糖纸,朝小男孩眼前一挥:“你那还有这个吗?”
“有啊,我那还有好多呢。你要吗?”男孩急忙答应到。
“要。”男人说。
“走,我带你去看。”男孩说罢朝前走去,男人跟在后面。
19 城堡门前
安静的胡同小巷。两边的房屋和杂物依次闪开,男人跟着那个小男孩摇摇晃晃的背影向前走去。他的脚步跌跌撞撞,细碎,短促,稚拙又匆忙。转弯,再转弯,两人沿着巷子一路向前走去。小摩托在前面,男人跟在后面,他们不说话。就这样走啊走啊,一直往前走去。
终于到了一栋二层小洋楼面前,旁边是一颗很老的大樟树。在房子前的空地上,小男孩停住,回头对男人说:到了,我进去拿。你站在这里,不要进来啊。
男人说了声好,就站住了。男孩打开门进去了。男人站在屋外,打量着这栋小楼,只见门前绿荫环绕,小楼很普通,有些陈旧,却别致而有风味。
过了一会儿,男孩拿着一本相册跑了出来,跑到男人面前:都在这里,你拿去看好了。
男人接过来,打开一页随便翻看了两下,转身准备走。
“你现在去哪里?”男孩问男人。
“我回我住的地方。”
“那我跟着你去玩吧。”男孩说。
20天台 下午到傍晚
男人一张张的从相册里抽出糖纸来看,透过它们凝视着远处的城市,看着往日他经常看着的素白的“世界”。各式各样的颜色,鲜艳而晶莹,很好看,透过它们看到的风景也变得有各式各样的颜色。男人欣喜的看着,很开心,仿佛从来没有这样看过。
“真好看。”男人说。
“是吗,我看看。”身边的男孩说着挤过来要看糖纸前面的是什么颜色的城市风景。
男人放进一张到相册卡格子里,又随意往后面翻了几页,一页页鲜艳的色彩闪现着,“哇,这么多,真没想到。”
“是啊,我这辈子吃过的所有糖纸都在这里面。”男孩自豪的宣扬到。男人听到这辈子,莞尔了。
男人索性先把透明糖纸一张张的抽出来,夹在相册的某一页,然后再一张张的拿起去看眼前的世界。
红色、黄色、蓝色、紫色……世界变了颜色。往日灰白淡漠的城市风景现在有了鲜活的颜色。(镜头逐一变换各种颜色滤镜下的城市远景)
男人不知疲倦的换着,看着,脸色露着惊讶喜悦的表情。
天色渐渐暗淡,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傍晚。男人这才停下来,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小摩托已经趴在栏杆上睡着了。男人把小摩托抱起,抱到天台后边自己的卧室里,放在了床上。小家伙睡的正香,男人看着那样子,露出微笑。
21天台卧室 清晨
阳光慢慢从窗户洒进来,照在床上。睡在床上的男人渐渐醒来,转头看了一下身边的小摩托,依然在睡。男人坐了起来,然后起床了。过来一会儿,小摩托瞪了几下腿,渐渐睁开了眼睛。
“我怎么在这里?”小摩托坐起来,不明所以似的问到。
“昨天你睡着了,我就没送你回家去。”
刚说道“家”这个字,小摩托一下慌张起来,急匆匆的穿起鞋子就往外跑。
“你到哪里去?”男人见了觉得奇怪,问了一句,然后跟着小摩托身后跑了出去。
22 城堡门前 上午
小摩托一路摇摇晃晃的小跑,心里大概一心记挂着他的家,男人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隔了一段距离。拐了几个弯,穿了不知道多少条街道,来到那房子面前。
一扇厚厚的朱漆大门,上面挂着两只笨重的大铜锁。男孩已经走到门口。男人正走到门前的空地上,准备也跟着进去。男孩突然停在那里,一只手抓着门上的铜环,转过头来对男人说道:
“不许进入我的城堡!”声音又稚气又清脆。
男人犹豫着停下脚步。
男孩转眼就进了门。他只打开一条门缝,像泥鳅一样一滑就钻了进去。现在只剩下一只脑袋回过来,夹在门缝里警觉的看着你。
男人还是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一步,还是想去他的家里看看。
“不许进入我的城堡!”那孩子焦急的大喊一声,这次几乎是非常的响亮有力了,满是孩子气的威严。
男人尴尬而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大概沉默着停顿了那么一会儿。
最后,他把脑袋缩了进去,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留下男人静静的站在房子外面的空地上,四周一片寂静。房子的墙壁上则画满了各色各样的粉笔涂鸦。男人看到那朱红色的大门上写着一行小小的歪斜的蓝色粉笔字——不许进入我的城堡。
(然后城堡给一个全景特写)
23城堡门口 老奶奶的杂货店门前
“唉,这孩子。”
男人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过头去,原来是路边的一家杂货店里的一个老奶奶,她正一边整理货架,一边叹气道: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在这件事情上缺了一根筋。你跟他怎么都行,但就是不能进他的房子。”
听到老奶奶这一番话,男人就转身走到到杂货店门口。
小商店很简陋,是小街道边上最常见的那种杂货小店,门口一个玻璃的橱柜,卖着烟酒零食什么的。里面还放着一台很老的带天线的电视机。男人站在杂货店门口,老奶奶聊起天来。
“我是他的邻居,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可不错了,又聪明又机灵,但是大人叫起来,又很听话。调皮是很调皮,当乖的时候又很乖,大家都很喜欢他呢。
他的父母很早就死了,是他姐姐把他带大的。姐姐几年前去南方大城市打工去了。这孩子就被一个人扔在这里了。还好,前几年就一直在我这里,搭口饭给他吃,反正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
这几年他姐姐还经常寄钱回来,我也就更加宽裕不少。他在我这里吃饭,看电视,还有零食吃,没事的时候就随他到处玩去了,我也不管。”
老奶奶一口气说了很多,那滔滔不绝的语调,看起来是个菩萨心肠。
“那为什么他不让别人进他的房子呢?”男人好奇的问道。
“这说起来我也不大明白他了,他就在这件事情上很怪,很固执,别的事情都还好。要知道,曾经为了这事,他跟很多大人打起来呢。
说起来,大家都把这当一个笑话讲。原因其实在门上的那一行字,你看见了吧。就是那一行蓝色的粉笔字,是他姐姐写下的。他姐姐也不知道为什么写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这孩子却把这句话当真了。每天就守着,不准别人进他的房子。”
“不过也是,他姐姐把他带大的时候,他跟他姐姐感情很深的。”
在老奶奶的讲述下,男人露出明白缘由的表情。
“也没有什么了,只要不去他家里就可以了。小孩子嘛,也许真的是活在童话里呢。”临走的时候,善良的老奶奶叮嘱一句。
男人仔细了看了一眼城堡,然后慢慢的转身走了。
24天台.下午
男人在天台上翻看着相册,慢慢的看着。一页页的翻看着,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张黑白的照片。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子,学生模样,穿着很朴素,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
男人把照片拿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
25城堡门口.傍晚
傍晚,男人静静的来到城堡,在街边的角落里停下了。
那是一个天光暗淡的傍晚,“城堡”前面的空地上安安静静。男人看见那个小孩背对着他蹲在那里,在他面前的地上,铺了满满一地的泥巴做成的汽车。全部是用泥巴做成的,却各式各样的汽车、坦克、装甲车等玩具。铺满了约有一米长一米宽的面积,给人有种微微震撼的迷幻感觉。
小男孩在暮色中独自检阅着那庞大的队伍。长时间的蹲在那里,专注的沉浸在自己的玩耍世界中。偶尔他的脚会移动一两步。男人在远处远远的看着。
后来,天色渐渐暗了,他开始迈着娇小但灵动的小腿,像忙碌的蜜蜂那样来回的奔走在屋里屋外,一趟趟小心翼翼的把那些小巧的泥巴汽车搬回屋子里。
男人再次站在角落里微笑了,他被这可爱的情形打动了。
26 城堡门口 傍晚
当小摩托搬完最后一辆泥巴汽车,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男人从角落里走出来,让小摩托看到了。小摩托怔在那里不动。
“我不进去了。”男人主动说到。
小摩托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没说话。
“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男人说着右手从身后伸出,拿出那本相册。另一只手再拿出一把玩具手枪,放在相册上,一起拿在面前。
小摩托眼里一下闪过一道光,跑上前去,正到了跟前,男人把手往后一缩,说;“让我进一下你的城堡,就把这把枪送给你。”
小摩托露出失望的表情,依然说:“那我不要了。”转身就要走。
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身体,“算啦,逗你玩的,这是给你的。”说着把枪和相册递到小摩托面前。小摩托露出欣喜的表情,高兴的一把就抓过枪……
27 城堡门口 傍晚
男人躺在城堡门前的一颗大树上,小摩托站在一边,拿着枪,在上塑料子弹,举起,瞄准……几次之后又拿在手里仔细研究把玩。
“我想知道你的城堡里有什么神奇的东西。”男人无聊的说道。
“不告诉你。反正你们谁也不许进去。”小摩托一边玩枪一边说道。
“那把我的枪还给我。”男人说着要去抢枪。
“不行,这已经是我的了。你说了给我的。”小摩托机灵的闪开身子躲掉,同时辩解到。
“算啦,还是保留一点想象吧。”男人说。
“想象?什么是想象?”小摩托问到。
“想像啊?嗯~”男人想了一下。
“比如你骑的那辆摩托车啊。”男人说着一边滑稽夸张的模仿起小摩托骑摩托车的样子来。
28 城堡门口
(城堡第二次全景特写)
时值夏日,男人穿着T恤短裤,清爽的打扮,坐在城堡门前的大树下的石凳上,摇着扇子,悠闲的纳着凉,看着孩子们各种游戏。
画外音:那个夏天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虽然我不能进入城堡,但我在城堡外面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玩耍着。
(一系列孩子们在城堡外玩耍的画面)
(1)一群小孩子围在地上玩玻璃弹珠游戏。一颗玻璃珠子弹出去慢慢滚动,碰到了另一颗弹珠。“我赢了!我赢了!”一个小孩手舞足蹈的叫了起来。
(2)“俺老孙来也!”“看我金箍棒。”“星云锁链!”孩子们在混乱的叫喊着打闹着。“我有新式武器。”一个小孩突然冲进人群,拿着玩具水枪一阵扫射,“哈哈哈”,然后露出开心的大笑。
(3)“不许动,举起手来。”带着野草藤条编织的帽子的孩子兵,用树枝手枪在背后对准另一个孩子,远处传来“Pia、pia”的枪声,“快点隐蔽。”有人叫喊道。
(4)城堡门前的空地上,有小孩在跳房子,还有小孩在踢毽子。
(5)城堡门前的空地上,无数个纸飞机在飞舞。每当纸飞机落地,就有小孩子冲过去捡起来再投掷出去飞起来,一片欢腾的景象和叫喊声。
(6)画面转暗,声音转黑……
29城堡门前 傍晚
小摩托正趴在地上看一群蚂蚁在抬一只大虫子。看得津津有味,旁边还有两个小伙伴也在看着。
“小摩托,来吃饭啦。”远处传来老奶奶在傍晚的微风中的声音。小摩托专心着呢,没有听到。
一个小孩子在远处帮忙喊道,“小摩托,你奶奶喊你吃饭啦。”小摩托还是没有听到,专心在看着蚂蚁,窃窃私语。
“小摩托!”那个小伙伴跑到小摩托跟前,大叫一声。小摩托这才“哦”的一声,反应过来,“你奶奶喊你吃饭啦。”“哦。”他应了一声。
小摩托开着他虚拟的摩托车“嘀嘀”的朝着老奶奶的杂货店开了过来。
“小摩托,你又玩得忘了时间了。”老奶奶说道。
“唉,”他歇口气说到,“今天玩得好高兴啊。”小摩托开心的说。一边又解释到:“我一玩得高兴,就什么都忘记啦。”
“你天天都在玩,还没玩够。”老奶奶说了一句。
第三卷 保卫童年的城堡
30 城堡附近
一面老墙上,油漆刷着一个大的“拆”字,不远处有推土机在轰隆隆的作业,有的地方已经是瓦砾废墟。
31 城堡门口
一大群人围在城堡门口。
“不准进入我的城堡!”
只见小摩托手持一根钢叉站在家门口,叫喊着这么一句话,挡在不知道是哪个政府部门的执法人员。在他身后房子的木门上,有蓝色粉笔写的”不准进入我的城堡”几个字,而在房子另一边的墙上写着一个很大的”拆”字。
“小朋友,先放下叉子,叔叔给你买糖吃,好不好?”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人温和的诱惑到,试图接近他。
“不准进入我的城堡!”
那孩子毫不理会中年人,再次大叫一声,声音里带着些神经质的尖厉。同时紧紧的握着钢叉,退缩到门前,对峙着周围围了一圈的执法人员。他那稚嫩的眼睛怒目而视,似乎含着火,大概谁要上前一步,那钢叉就会朝谁刺去。
这姿势不免让人想起了封神榜里的哪吒,又想起老电影里少年儿童团的小战士。有些怪异和滑稽。
“小朋友,听叔叔说,这片房子都是要拆迁的,大家都要搬走的,不是你一个人,你跟大家一起去住新的大房子好不好?”斯文眼镜男人说着往前近了一步。
“别想占领我的城堡!”小摩托似乎根本无法理解任何语言一般的无动于衷。再次尖厉的大叫一声,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度。同时朝着中年男人警告似的挥动一下钢叉,那双小手因为激动,或是恐惧,已经微微颤抖。
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邻居老奶奶站了出来了说话了:
“哎,这么多年大家在这里都住习惯了,你们不能说搬就搬。”
“是啊。是啊。”大伙儿的应和纷纷上来了。
“本来这一片都不该拆,你们说拆就拆啊。”
“我们都不会走的!”
32 城堡附近的巷子
小摩托站在城堡门口,对着底下一群他的小伙伴们宣布到:
“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我们要全面武装起来。”
“大家回去拿出自己的所有武器,开始战斗吧。”
小巷里,有些住户已经搬走了,剩下空空荡荡还没有被拆掉了房子。有些地方已经被拆得破破烂烂了。有的地方已经被推土机推成了瓦砾堆。小摩托和一大群孩子们在废墟上开心的玩着战斗游戏。小摩托戴着用藤条做的军帽,拿着用木头做的手枪,一边跑来跑去,一边嘴里叫喊着。
镜头对着城堡以及附近的一片巷子。偶尔几个孩子从墙后露出个头,偶尔一个孩子匆匆的跑来跑去。空气里只听得见这样的声音:
“呼叫03,呼叫03,收到请回答。”
“冲啊,冲啊!”
“Pia pia pia!”
“Biu biu biu!”
“哒哒哒哒哒。”
“你死啦,你死啦。”
33 城市建设部门的办公室
城市建设部门的办公室里,墙上挂着几张显示这个职能部门权力的图画——组织结构图。
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男人坐在桌子的前面。
制服:你和那孩子很熟。
男人:是的。
制服: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说服他搬迁。
男人沉默。
男人:我说服不了。
制服:为什么?
男人: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世界。
制服:我们可以给你一定的报酬。
男人(蔫蔫的):抱歉。
34 城堡门口
男人坐着,小摩托站在旁边。
小摩托:你愿意帮我保卫城堡吗?
男人(微笑):非常乐意。
小摩托:好,现在我就封你为我的将军。我是这座城堡的国王,以后你要叫我国王。
男人:遵命,国王。(幽默的敬了个礼)
35 城堡附近的小巷里
小摩托和一群孩子在巷子里各处呼天喊地的玩着打仗的游戏,在残垣断壁间窜来窜去。在镜头可见的这一边,孩子们忽而露出个头,扔出一枚土块炸弹,忽而从一个角落跑到另一个角落。对面那一方则躲在墙壁后面,只听得见几声喊话。显得紧张而神秘的样子。
小摩托正躲在一处墙角后,男人这时跑了过来,怀里兜着一大把塑料水枪,小声说道:国王,国王,我给你送武器来了。
小摩托看了眼地下五颜六色的塑料枪,对不远处墙背后的一个伙伴小声喊道:二蛋,二蛋,快叫他们过来拿武器。
一群小伙伴跑过来分了武器,然后在旁边水池里装了水,小摩托:我喊123,大家一起冲。
小摩托:1!
小摩托:2!
小摩托:3!
小摩托:冲啊。(转身从墙角背后冲了出去)
小摩托的队伍用水枪射得对方孩子全身是水,狼狈不堪。后来玩笑扩大了,男人也被射得一身是水。
36 城堡旁边的邻居 上午。
字幕:三个月后。
小区显得安静和空寂了不少。因为这一片小区已经只剩下不多的没搬走的住户。
城堡旁边,小摩托的邻居老奶奶的门口停着一辆搬家的货车,工人们正在往上面搬东西。老奶奶正在收拾东西,一边对站在旁边看着的小摩托唠叨道:
小摩托,大家都搬走了,你也搬了吧。
小摩托:我不走。
老奶奶:搬了算啦,去住新房子多好。
小摩托:哼,我的城堡是全世界最好的。
37城堡旁边 下午。
小摩托正拿着一把长水枪,躲在墙角背后。不时探出头去观察一下。不远处,穿制服的城建工作人员正站在老奶奶的门口和老奶奶说着什么,背对着这边,只看得见背影。
小摩托把水枪拿出来,一只眼眯着瞄准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的后脑勺,两股水柱射了出去,射在那两人的后脑勺上。两人惊慌的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尴尬的四处张望。
小摩托连忙躲到墙角背后,嗤嗤的笑了。
这时候这边却走来一个也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好看见了小摩托的举动。制服快步走到小摩托跟前,小摩托正要逃跑,制服快跑几小步抓住了他衣服的后领子,“你个小捣蛋鬼,我看你往哪里跑。”
小摩托“哎呀、哎呀”的叫着,拖着制服跑了一段路,突然大喊一声——“金蝉脱壳”,一边飞快的解开衬衣前面的纽扣,一阵机灵的扭动,三下五除二就把衬衣脱掉了,然后像个泥鳅一样的光着上半截身子,逃了出去。
制服抓着一件空荡荡的衬衣站在那里。小摩托跑远一点后,顽皮的扭着光脊梁的身子,回过头来吐出长长的舌头来,做一个鬼脸,同时发出阴阳怪气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气得制服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38 城建部门的办公室
拥挤的办公场所,一派忙碌的景象,偶尔有几个人走来走去。
女孩叶子(刚刚成年参加工作,稚嫩还未褪去),趴在座位上发呆。
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叶子,我上午让你找的资料呢。
叶子:哦,我还没有做完。
女人:那你快点做,做完给我。
另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文件夹走来过来,温和的说:叶子,这个月你又迟到了三次。所以全勤奖就没了,下次要注意啊。
叶子:哦。(没有太大反应,提不起劲来的样子)
不远处一个女人站在领导办公室门口轻声叫着:叶子,叶子。
叶子抬起头。
“领导叫你进去一下。”那人边说边使了个眼色。
叶子放下笔,起身朝领导办公室走去,四周的各个办公桌上一片窃窃私语,叶子皱了皱眉。
39 城建部门,领导办公室内
叶子敲门进,看见领导坐在办公桌后面,男人坐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
领导:你帮忙做一下笔录。
叶子搬了个凳子坐在办公桌角上,打开文件夹开始做笔录。
领导:大部分居民都已经搬走了,别人不搬走都还有个理由,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啊,是住这房子住习惯了,还是拆迁安置费给的太少?
男人:我不知道。
领导: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要和那个小孩混在一起?
男人:好玩啊。
领导:我真是搞不懂,你这么大岁数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来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男人:就是好玩啊。
领导短暂的沉默后,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叶子一直待在旁边做笔录,不时抬起头看了眼男人,若有所思。
领导:那个小孩子还小,不懂事,甚至可能有点自闭,这都可以理解。你呢?你是一个大人,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的。那个小孩子,就因为墙上写了一句“不许进入我的城堡”,就不让别人进他的家。什么啊,这只不过是一句莫名其妙写在那里的话,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但是你们却在信它。甚至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城堡,那只是一幢普通的房子。那个孩子还活在他虚幻的童话世界里。
领导:而你,是个成年人。
领导(转而轻柔):你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莫名其妙吗?有意义吗?
男人停顿了一下(微笑):可是我就是喜欢莫名其妙啊。
40 河边
女孩叶子双手插在裤兜里,惆怅的沿着河边散步。
走了一段,看到不远处的河边。男人和小摩托在堆一座沙子做的城堡。“好你个好小子”,男人突然叫了一声,追逐起小摩托来,小摩托则躲闪到沙子城堡的后面,绕着转圈。男人又拿起水枪,“看我不收拾你”,朝小摩托一阵扫射,小摩托机灵的闪躲着。
叶子在不远处河堤上看着下面这边,安静而微笑的看着,有些向往。
小摩托突然安静下来,仰了仰头,示意男人看那边。(此时男人背对着叶子),男人转过身来看到河堤上站着的叶子。(气氛安静下来)
男人朝叶子挥挥手:嗨。
叶子笑着从河堤上跑下来,来到他们面前。
叶子: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男人:可以啊。
小摩托仰头问男人:她该不是派来的特务吧?
叶子: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
41 城堡门口
男人,小摩托,叶子站在城堡门口,在一起谈话。
男人:现在,我们的队伍,多了一位了。
小摩托:那我就封你做我的侦察员吧。
男人(笑):这官也太小了吧。
叶子摸摸小摩托的头:没关系,姐姐不嫌小。
叶子从身后拿出一个吹肥皂泡泡的玩具来:那,这是姐姐给你买的礼物。
小摩托拿在手里看:这是要怎么玩的?
“像这样。”叶子拿起吹肥皂泡泡的玩具,吹出一个彩色泡泡。
这个彩色泡泡慢慢的升高,飘向天空。
42 城堡门口
城堡全景。
阳光灿烂,小摩托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在吹泡泡,他仰着头开心的看着:城堡的前面上空上,飘荡飞舞着无数个彩色的泡泡,大大小小的,有的上升着,有的坠落着,有的转眼破灭了。新的泡泡又被制造出来。
叶子和男人坐在城堡门口的石凳上,(背对着镜头),仰头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叶子:唉,上班真没意思,那些单位里的人也没意思。
停顿。
叶子:唉,其实人生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小孩子最好,无忧无虑,每天都在玩,每天都很开心。
43 儿童节
一队举着花环的小朋友队伍从小摩托的城堡前走过,前面的几个小朋友还打着鼓,吹着乐器,兴高采烈的样子。小摩托站在门口,不知道是干什么,又有些羡慕的表情。
男人和女孩叶子一起来到城堡门口,男人在身后一拍小摩托的肩膀,把小摩托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去,看清楚是男人,问到:“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你们小孩子的节日,走,今天带你去一个你从来没去过的好玩地方。”叶子开心的说。
画面继续闪过盛装打扮涂脂抹粉的小朋友快乐的画面。
44 游乐园
一架儿童滑梯周围,散落着十多个玩耍的小孩子,有的正从滑梯上滑下来,拍拍屁股走开了。有的正站在滑梯最上面等着,有的正气喘吁吁的爬滑梯后面的楼梯。
小摩托也在其中,他正站滑梯顶上,对着站在滑梯下面抱着手观看的男人和叶子兴奋的叫到:“看好了,我下来啦。”说着就滑看下来,嘴里发着“呜”的欢呼声,一直滑到最下面。
“太好玩了。”说着又跑到滑梯后面的楼梯爬了上去。
再现小摩托从滑梯上欢呼着滑下的镜头,“哇,太好玩啦。”
几段快镜头反复闪现小摩托在滑梯上滑下的镜头。
小摩托站在滑梯口,有些喘气。男人和叶子并排站在下面看着。男人在下面叫道:“你累不累啊?累就歇会儿。”“不累。”小摩托斩钉截铁的回答,说着一滑而下。
男人上去一把扶住小摩托摇摇晃晃的身子,用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你老这样爬上爬下不累啊,你换个别的玩玩。”
“不换,这个太好玩了。”又挣脱男人的手往楼梯口走去。这次他顺手在路边捡了一个皮球。
“新式玩法咯。”他坐在楼梯口,先把皮球从滑梯口滚下来,再跟着人滑下来。皮球跑远了,他去把皮球捡回来,再一步一步的爬上楼梯,一边抱着皮球一边对下面的男人说:“你看我这个玩法过瘾吧。”
时间慢慢过去了,男人看了几次表,最后朝小摩托喊到:“小摩托,小摩托”。喊了几次,小摩托才朝这边望过来,“还没玩腻啊。”叶子朝站在滑梯顶口的小摩托问到。
“我玩这个玩一辈子都不会玩腻。”小摩托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45 游乐园 夕阳西下
反复闪现小摩托抱着皮球爬上爬下的画面,渐渐慢了下来。天边出现了夕阳的霞光,“小摩托,天黑啦。”男人在下面叫到。
“好,最后一遍。”小摩托刚滑到滑梯底下,对着男人做了一个1的手势。
小摩托恋恋不舍的最后一次慢动作、仔细的完成了一遍从滑梯爬上,在顶端放下皮球,自己再滑下的游戏。然后来到男人和叶子面前,一挥手,“走!”。
46 路边 傍晚
男人、叶子和小摩托一起走在傍晚的路边。
男人说:“我觉得你今天好像一个人啦。有一个很古老的故事,说有一个叫西西弗斯的人,因为触犯天条,被惩罚在地狱里推石头,他要把一个很大很大的石头推到山顶,因为山顶太尖,那石头又会滚下来。他就要这样一遍遍的爬上爬下,反反复复没有止境。今天看到你抱着个皮球爬上爬下,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是个西西弗斯,哈哈。”男人说完自己笑了。
小摩托想了一会儿说道:“说不定那个人也是在那推着玩呢。”
“是啊,以前我觉得他好辛苦。现在想想,也许他早就锻炼得力大无比,在那里开开心心的玩着呢。”
“说不定他真的是在玩呢。”男人突然眼神放光,像得出一个欣喜的有灵感的结论一般,高兴的强调了一遍。(直面镜头)
47 城堡门口 早晨
男人和叶子站着说话。
叶子:小摩托还没起床?
男人:估计昨天玩的太累了。
男人:我们去走走吧。
叶子:去哪儿呢?
男人(一笑):我带你去看看世界吧。
48 天台
叶子:世界在哪里啊?
男人:眼前啊。
叶子(笑):这就是世界吗?
男人:其实每次坐在这里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像个外星来的人,在这地方高高在上的看着这个世界。
天台上,男人和叶子一起坐在栏杆边,看着下面林立的楼宇和远处的原野组成的世界。世界再次静音了一般,只是被白茫茫的光笼罩着。终日封闭在盒子般的房屋里的叶子,看到这一切,好像感到非常的新鲜。
“天天都在封闭的屋子里忙忙碌碌,突然这样远远的看看这个世界,还挺新鲜的。”“啊——”叶子伸了懒腰,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山下的城市。
明晃晃的日光笼罩之中的城市,似乎是安静的。无数巨大的楼宇林立着,拥有着一些灰蒙蒙白花花的没有生命色彩的素雅光泽,下面的道路上微小的人群和车辆在那些楼宇间繁忙的流动着。世界像一个静物一样展现在眼前。
看了一会儿之后。
“这个星球,从拥有生命到结束,也许也只是一次玩耍吧。”望着下面的世界,男人静静的说到。
叶子没有说话,他们一起看着下面的世界。似乎沉浸在这句话中。
过了一会儿,叶子转头看着男人,静静的说:你真奇怪,还像个孩子,却又看透了这个世界的虚无。
49 原野上孤零零的城堡
遍布瓦砾的一片原野上,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房子——那就是城堡。其他所有的房子都拆掉了。
画外音:我多想就这么的继续下去,我希望激烈的进攻和战斗都没有发生,保卫城堡的虚拟游戏却一直进行下去了。孩子们在这荒原上围绕着城堡永远的玩了下去。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城堡成了一座游乐园,无数的孩子来到这里围绕着它玩耍,遍布瓦砾的荒原也变成了金黄灿烂的麦田……
50 城建部门的办公室
依然是那么的坐着,制服在办公桌后面,男人在办公桌前面。
制服:现在我正式向你发出最后通牒,三天之后,如果你选择继续对抗的话,就准备负法律责任吧。
制服:还有,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知道那房子里有些什么吗?
男人:不知道。
制服:那么,您自己能进入那房子吗?
男人:不能。
制服:那您想过进去吗?
男人:想过。
制服:哈哈哈,你在守卫一座你自己都不能进入的城堡,这不是很荒谬吗?
男人无语。
51 城堡门口
男人:小摩托,我帮你那么久了,我向你提个要求你不会拒绝吧?
小摩托:你说。
男人:你能让我进你的城堡看看吗?
小摩托没有说话。
男人:就我一个人,就一会儿。
小摩托眼珠往上一轮,小脑瓜想了一下,转身进屋了。然后拿出一个相册来。
“城堡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的。但是我可以送给你这个。”
打开来看,相册里装的是一些五彩晶莹的玻璃糖纸。满满的一册子。是男人曾经看过的那个。
“这可是我收集了一辈子的宝贝。”他又一次强调“一辈子”这个词,让男人笑了。
“那,看你帮助我这么久,我就把它赏给你了。”
男人苦笑。
52 城堡门口
男人和叶子坐在城堡门口的石凳上,望着城堡,背对着观众。
男人:我们在保卫着一座自己也不能进入的城堡。
叶子:是啊,我们在做一件荒谬的事。好无厘头哦。
男人:我们做的事情有意义吗?
叶子:没意义,不过挺好玩的。
男人:什么事情又是有意义的呢?
叶子沉默。
叶子:我们还能保卫多久呢?
男人沉默。
(画外音闪现制服的话)制服:现在我正式向你发出最后通牒,三天之后……
53 天台卧室 夜
(梦境,四周黑暗)
梦里男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四周一片黑暗,然后看到老者(即第一卷曾经到天台上来看世界的那个老者)朝床前慢慢的走了过来。他来到男人面前,男人看着他。
老者微笑了一下:“我给你送这个世界上没有的颜色来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的颜色?”男人疑惑的问到,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者:是啊,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颜色,我还从来没给别人看过。
男人:它在哪里?
老者微笑:在我手上。
男人:那你拿出来给我看啊。
老者:不不不,这么珍贵的颜色,怎么能随便拿出来呢。
停了一会儿,老者:你猜它会怎么出场?
只见老者慢慢的原地旋转着背转过身去。
男人突然醒了。画面切换到清晨阳光照射着的天台卧室男人的床上,男人刚刚睁开眼。
54 城堡门口
石凳上,叶子和男人背对观众看着城堡。
男人:我昨晚做了好奇怪的一个梦。
停顿,省略。
叶子:那你看到了那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颜色了吗?
男人:其实,我知道我不可能看见的。不过有这个梦都已经很美了。
叶子突然极有灵感的说:说不定它就藏在小摩托的城堡里呢。
55 城堡门口
石凳上,小摩托和男人背对观众看着城堡。
小摩托(新奇的):世界上没有的颜色?
男人: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颜色。可惜我没有看到。
小摩托(天真的):那我们去找到那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颜色吧。
男人:傻孩子,找不到的。
小摩托:为什么?你不是梦到了它吗?
男人:可是它只能出现在梦里。
男人想了一下,说:嗯,这个颜色可能是我们人类的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亲戚,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很久很久以前,在人类还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它。
小摩托仰头问到:很小很小的时候?
男人: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吧。
56 城堡门口
最后一天,城建部门的工作人员全部都集合到小摩托的房子前面的空地上,准备强制拆迁。小摩托躲在城堡上面,正在向下面的人群扔泥巴。那些泥巴汽车们现在都被他当作成子弹来攻击眼前的敌人。眼前的战争一触即发。
却在这个时候,远远的有个小孩子跑过来大声呼喊着:
“等一等,小摩托的姐姐回来啦!”
一个珠光宝气、一身时髦打扮的年轻女人出现在城堡门口,完全不是曾经在照片上看见的那个清秀的学生摸样的女孩,举止里都透着艳俗。时光把她变了模样。
小摩托的姐姐摸着小摩托的头,小摩托乖巧的不动的站立着,显得内心和姐姐很亲的样子。
姐姐:跟姐姐到大城市里去,去不去?
小摩托:去!(好像瞬间忘了以前的一切,只有眼前的这个姐姐了)
57 城堡门口
“走啦!”小摩托站在城堡楼上的阳台上,洒下了他收藏了“一辈子”的那一大把厚厚的糖纸。
灿烂阳光里,那些彩色的纸片尽情的飞舞着。小摩托一脸幸福看着它们。
58 城堡门口
一群孩子们欢呼着,还夹杂着几个大人,进小摩托的城堡去了。
众人:哦,进去寻宝贝去了哦。
(镜头只对准城堡外部,不进去)听见那些人在城堡里面传出声音:
“这空空荡荡的,没什么稀奇啊。”
“真的没什么呢。”
“他们在保卫什么呢?”
“真是莫名其妙。”
59 城堡原址的废墟上
城堡已经被推掉了,一片瓦砾废墟的旷野上。这一片都成了废墟,很空旷。
烈日当头,女孩却还在旷野上房子的废墟上流连。
不多久,她在沙砾堆里无意发现了一只绿色的80年代的塑料凉鞋。透明的颜色,晶莹的质感。
女孩捡起来,端详着,“真好看。”
然后举过头,朝着阳光的方向看去。晶莹的绿色在阳光照射下格外好看。
“好古老的东西,好像还是我们那个年代的。”旁边一个正在工作的老工人看见了,附和了一句。
“是啊,好老了。”女孩举着鞋子对着阳光说。
60 城郊
男人骑着一辆摩托车行驶在路上,决定离开了这个城市。
摩托车开的很快,四周的风景已经渐渐不是城市,而是城镇。
路边有一家文化超市,男人在门前停下车,走了进去。他在唱片架前面短暂的流连,随便拿了一张唱片,然后飞似的疯狂冲出收银台。没有付账。店老板冲了出来,还没张口。男人发动摩托就逃走了。
61郊区旷野
男人戴着耳机,伴着音乐,驰骋在旷野的风景里。
前面出现一个古关口,男人骑车从下面穿了过去。(暗喻老子出关的典故)
前面有个关卡,几个警察站在那里,春风得意的等着,旁边设着一个“停车检查”的牌子。
男人开着摩托直接冲了过去。
镜头一阵慌乱。
车子失控了,翻到路边的土坡上去了。男人不知道被摔到哪里去了。
只见地上CD机还在运转着,放着音乐。音量开始很小,是耳机里的声音,然后却逐渐加大了。然后只听到这音乐在响,是张楚的歌《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
(摄影机镜头上移,对准山坡前面另一个即将到来的城市,楼宇林立,没有感情。只听到张楚的歌在唱)(注:山坡是序幕里小孩子坐在那里埋城堡的那个山坡)
真的不敢想要能够活着升天只要能够活下去
正确地浪费剩下的时间这要经验还要时间眼泪眼屎意守丹田我们也只能这样忍受不请求上苍公正仁慈只求保佑活着的人
别的就不用再问不保佑太阳按时升起地上有没有什么战争
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上苍保佑有了精力的人民请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上苍保佑粮食顺利通过人民
保佑工人,还有农民、小资产阶级、姑娘和民警
升官的升官、离婚的离婚(音乐戛然而止)
字幕:THE END
(停顿15秒)字幕与画外音:(笑脸表情符号)等一等,逗你玩的,还没有完呢。
62 教室 内
多年以后,一个普通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已经长大成为教师的女孩叶子坐在教室里的某张课桌边,窗外,孩子们在灿烂阳光下叽叽喳喳的吵闹着玩耍,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充满着欢乐和自由。
女孩拿起课桌上的一张纸,念起上面的诗歌起来:
我们是什么
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到哪里去
我们不是什么
我们不从哪里来
我们也不到哪里去
我们只是在这里
玩耍
曾经我有一座城堡
我们围着它开心的玩耍
这星球
从拥有生命到最后结束
大概也只是一次玩耍吧
生命
也只是一次玩耍
给我一座城堡吧
和孩子们一起玩耍
给我一个星球吧
和所有生灵一起玩耍
给我一个宇宙吧
在虚无和快乐里玩耍
(在念诗念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画面逐渐淡化,最后出现星星密布的宇宙图像,诗句显示在宇宙中)
字幕:(笑脸表情符号)THE END -这次真的结束了。
片尾曲起。音乐为《THE WORLD》,来自Rejean Paquin的专辑《Tarot》,一首童稚气息的歌曲。
演职人员表字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