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来到二三四教育网。
搜索
您的当前位置:首页山野花开花落春又来(一)

山野花开花落春又来(一)

来源:二三四教育网
图片来源于网络

天边暮阳西挂,山头染上一层淡淡的橘红,大雁轻轻飞过,在一片霞红的背景下,渐成一寸寸黑色的短线,空旷的原野上,远处坐落着几棵孤零零的歪树,近处一对少女青年坐靠在一棵枝繁叶茂、树干却有些斑驳干枯的大树下,这树脚下还缀着些黄黄白白如若星子、簇拥他俩的野花,少女如瀑的青丝,让晚风丝丝拂起,衬着她宛若霜雪的肌肤,添显娇媚。夕阳下,空气中弥漫着静谧,两个人影交错融合在柔然温暖的橘光里,木悠微垂着一张圆润清纯的俏脸,轻敛了明亮光辉如星辰般的眸子,轻轻颤抖着长而曲卷的睫毛,又飞红了一片双腮,只红唇轻咬,端端地惹人喜爱,她双膝之间,白皙葱嫩的十指,无措地揉扯着鹅黄花褶边的衣角,与眼前尚且稚嫩的少年海誓山盟。少年的话,激不起山野的一点涟漪动作,落入她耳际,却似山寺的钟鼓声,直直地击入她心底的最深处,一声声回荡久久不绝。

黑夜有些浮躁,星月没入漆黑的天幕后,干燥的夜风像几缕游魂一样几处晃荡,忽然,镇上的一处人家火光冲天,腾腾跳跃不息的大火,照亮了天际,寂静的夜色中,像一锅滚烫的油里,不小心倒进了一杯水,瞬间炸裂沸腾起来,喊叫声、乒乓的金属撞击声响彻了空荡荡的黑夜。

在房里早早睡去的木悠,就是在炙热灼烤的大火中和浓黑的烟雾里被惊呛着醒来的,她醒来后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下意识地朝屋外跑去,只是这时候火势烧的大了,还没出屋子,就被顶上“咔嚓”一声烧断的一根梁木,砸到身上,把她压倒在地,让她的一侧脸扑灭了正“滋滋”燃烧的一件丝罗衣裳,让灼烈的疼痛感顷刻间从她脸上袭满了她全身。

“啊――”倒地不起地木悠立时忍不住痛地喊叫起来,又在痛与热中几乎晕厥过去。

“砰”得一声,门被一股巨大急切的力量撞了开来,一个身影飞速跑到她的身前,用力抬起压在她身上的梁木,扔到一旁,慌急地抱起木悠,声声忧急地,在耳边又似在远处不停呼喊着她,木悠气若游丝地挤出几句“爹”“爹”,便在恍惚中,被一双熟悉有力的臂膀将她揽膝抱起,冲出屋外,而后木悠也彻底陷入昏迷。

天色渐亮,天边染上一圈微红,日头好似还挂在山那头的脚下,久久没有动静,世界沉浸在微晓的宁静当中,这屋里头的光线还有些暗淡,勉强能看清这个有点年岁的旧屋是个卧房,屋里头床上躺着的人有了些动静,她微微皱了皱眉,就睁开了眼,只是眼睛胀痛得厉害,一下又闭了起来,她用手背揉抚了一下眼皮,就挣扎着坐了起来,而屋外的人听到了动静,就赶紧地快走了进来。

床上的人身子有些虚弱无力,勉强支起身来,不解地看着来人,还有些迷糊,沙哑着嗓子有些讶异地唤了声“宁伯?”,又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又忽然像忆起什么似的,瞬间有了力量,猛地攀上了宁伯的衣襟,急忙问道:“我爹娘呢?我爹娘他俩怎样了?”,话语急切忧虑,透着一丝恳急的哭腔。

而被称为宁伯的才急赶过来扶起她的老人,却止住了动作,嚅嗫嘴角、欲言又止着,片刻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爹救你出来后,就进去救你娘了。”,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看她好似还能支撑,才干脆直接地一口气说道:“后来火势实在太大了,没法救,你爹跟你娘也没能出来,他们的骨灰,老头子我也收辍起来了。悠悠啊,你得坚强起来,好好的,你爹娘他们可还等你起来,给他们整理后事呢,你日后还得给他们每年多烧些香火,他们就你一个女儿,你要不撑起来,你父母走得不安心,在下面收不到香油钱,也不好过啊……”说着却看到木悠越来越苍白的脸和越来越绝望死寂的眼,就停住了话语,片刻后,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这个才失去父母的小姑娘,却发不出声来,只是徒劳,最后才重重得叹了口气,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发窝,只期望这个可可怜脆弱的姑娘能坚强点,早日挺过这个坎吧。

可木悠却终究是没有那么坚强的,没能支持住,没能受得住这个打击,再一次直挺挺地晕到在床上。

而再一次醒来,也是两天后了,她的父母早已离开,她秀美的脸庞也在那日大火里,烧伤、毁坏了小半张的面孔。

刚醒来的那段时间,大概是她人生里最黑暗的时候了,她是万念俱灰的,恨不得立刻去死了陪她父母,可是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啊,自己的命也是爹爹拼了命救回来的,就是再痛苦,她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弃生了,她就是再难过,她也不得不,带着苍白无力的脸和干裂的唇,撑起精神,从床塌间爬起来,去为父母披麻戴孝。

支撑完爹娘的后事后,又恍恍惚惚地过了许久,才在宁伯的劝解下,推脱掉所有的好意担忧,独自走出屋门散心。

她走在街边,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听着摊贩们不绝于耳的吆喝声,想着这繁华依旧热闹依旧的街市,心中悲戚难抑,倚着墙根,不由自主地又沉浸于自己灰蒙悲痛的世界,直到一架颇显富贵的马车,从她身畔经过,而车中年轻女子打趣玩乐、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从车窗口飘散出来,惊起她神思,才让她抬起头打起精神来,重新看向这个世界,却仍是摆脱不了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吧,每日里都有这样那样,幸或不幸的事情发生,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谁家的一点遭遇,就停了运转,似日前的那场大火,也只如平静的湖面,掉进一颗大点的石子,在周边荡起一阵涟漪,便逐渐消散了。

她继续神思恍惚地沿着街道随意游走逛荡,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少年的府邸前,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顶上的匾额,想起宁伯说的,昨日午时,那与她山盟海誓的少年便举家搬去京都,除了她开始昏迷时,他曾探望过一次,醒来后这几日,他竟是却从未来看过她的,昨日的誓言、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今日她却找不到半点快乐的地方了,想想只觉得心冷的很,就算是她置身在烈日下,也是感觉不到一点点的热度,他竟是这样的狠心薄凉……

日头挂在头顶,阳光晃眼的厉害,恍惚里,她只睡了一觉、醒来,这个世界却变了,昨日的一切好似乎都已经远去了,明明她有一个温馨的家,明明与少年约定长长久久、共赴京城,而这些,却只偏如绮丽的烟花,在一场大火中,绽尽了它的生机,留下物是人非的一切。

昨日有多少欢乐,今日便有多少悲凉,十二三岁的孩子,明明应是在父母跟前,被呵护成长的日子,她却失去一切,成为孤家寡人,昨日的纯真可爱,今日已经褪去,突如其来的巨变,让木悠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她虚弱苍白的脸色,没了往日的圆润粉白、快活神采,被大火烧毁的那半张脸庞,也是显得狰狞可怖,而脸上往日灵动的双眼更是失去了光采、显得死寂无神,快速消瘦的身材,让平日合身的衣服显得宽松空荡。

她抬头望天,天地广阔,却好似没有了属于她的一片,回顾左右,只感受到前所未有茫然无助。

转身离开少年府邸的大门,消瘦的身影又游荡于街巷之中,行到一处,看到这处街旁的高墙外,一棵繁茂高大的树木下,几个嬉戏玩闹的孩子。

而那群孩子,瞧见木悠走进,竟一哄而上立刻围上她,绕着她转圈起哄,对着她故作恐惧地尖叫笑喊:“鬼啊。”“鬼来了,快跑。”

更甚者,有些孩子还拾起地上的石子朝木悠身上招呼过去,才呼啦啦地往前跑开。

而木悠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是下意识地弯缩了肩背,用手遮挡住脸上的烧疤,侧身颤抖着身体闪躲那些叽嘲和石子,长久地没有改换姿势,心里害怕恐惧得无以复加,但更多却是悲哀的淌流。

不过好在,小篱――木悠最好的伙伴闺蜜,知晓木悠出门后,忍不住担忧,从前街飞快的奔跑过来寻找,看到这一幕,飞快地跑到木悠跟前,一把扶起她来,又忍不住满心怒火中烧,对着那群讨厌的小孩插腰怒骂道:“你们这些小鬼,做事怎这般可恶……”说着抓起一把石子,就朝着他们扔了过去,又作势上前要追打他们的模样,才把那些讨厌的小孩们吓得一哄而散、四处逃开,又扶住木悠把她按近自己的胸口,紧紧地抱着她,给她支撑安慰,又道:“悠悠,没事吧,你不要难过,还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再把脸贴在她的发上,让她感受到她恨不得以身代之的感情,让她知道她的心疼担心,让她知道还有她会一直陪在她的身旁,希冀着给她温暖,渴望她早点儿走出悲伤,振作起精神来。

而木悠埋首在她怀中,感受她给的勇气安慰,良久后,才抬起头,满眼泪水看着她,与小篱对视无言许久,才离开彼此,收拾心情,待她们稍稍平静下来回过神后,才相携回去。

路上,却看到苏焦月――这个也曾喜欢那稚嫩俊美的少年、嫉妒羡慕木悠又不停与悠悠作对的明艳骄傲的姑娘。

她从转街走过来,看到木悠与小篱时,一怔愣,又下意识地抬高了头,抬到一半却又放下,有些傲娇又别扭地扯了一下衣角,才看着悠悠发红的眼说道:“你莫要难过,日后我不与你作对了,别这样哭哭啼啼的。”说完双颊飞红、似忍不住心中羞赮,就又别开脸而后高抬起头,再说了句:“他那种恶心的人,不值当你心伤难过,以后你也别想他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羞耻感和别扭感,才飞快地跑开逃离此地了。

而木悠呆呆地看着她逃开的背影,心底却泛起阵阵涟漪,止不住感动惊讶,再一次泪如雨下。

她想,原来除了爱人可以在人落魄的时候离开远去,而“对手”却也可能会在困境予你帮助,这个天地间,也从不曾留有她一人无枝可依,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好坏,是这样的复杂,她情不自禁地泛红了眼眶,却也忽觉日光的温暖。

而反应过来的小篱也当下拉住她的胳膊说到:“就是呀,悠悠,莫要难过,你还有我,还有宁伯他们,还有这个苏讨厌,我们都会陪着你、护着你的……”说着对她展眉一笑,感染安慰她。

木悠看着小篱明媚的笑容,抬头对着天空眨巴一下眼,才用她在泪水的冲洗下勉强水灵起来的双眼,看向小篱,声音哽咽着心里却畅快地笑起来……


Copyright © 2019- how234.cn 版权所有 赣ICP备2023008801号-2

违法及侵权请联系:TEL:199 1889 7713 E-MAIL:2724546146@qq.com

本站由北京市万商天勤律师事务所王兴未律师提供法律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