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倒霉╮(╯╰)╭
「京之东」
人人皆说,大北京,居之不易。
没错,人人都说我们是这个城市忙忙碌碌,却也留不下自己的声名的蚁族。
我是沈东,老家是东北白山黑水间一个秀丽的山村。
我来这个人人都急急匆匆的城市已经5年了,这5年里,我见证了北京朝阳区大望路附近租房次卧1500元/月,又见证了通州区次卧1500元/月,最后又见证了与大北京最近的燕郊的一居1800元/月。
没错,现在我住在燕郊,不过2015年的一次投资失败,让我根本没可能租一个单独的一居室,或者一个朝阳的次卧。
是的,我住在燕郊的福成大酒店对面的自建房里,房子不大,但有独立的卫生间,我很满意。
当然我提到福成大酒店的原因是因为我对接的住朝阳区泛海国际的甲方老板在福成大酒店的4008房间常住。
他那里的费用是800元/夜,而我的房间的费用是450元/月,不包水电。
「神秘的姑娘」
我们这个自建房一共有三层,与隔壁的阳光公寓中间的距离不过10米,每天每天,那些灰黑色的凉衣绳上挂满了各种尺寸各种颜色的女人的文胸。
每天早上四点,院子里叽叽喳喳的男人女人的声音便传来,咒骂声也传出来。
“哪个生孩子没屁眼的偷我内裤?”
“哪个烂x的又拿走我的蕾丝bra?”
“小敏,上我哪那儿啊,我给你看好东西,尺寸绝对让你吃惊!”
“滚!老娘才不理你这个衰货!”
“毛子,调戏妹子又被嫌弃了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吊够不够看?哈哈哈哈!”
这样粗鄙而恶俗的语言,每天都不绝于耳,让我这种每天在晚上写代码,凌晨两点多才睡又神经衰弱到一点点风吹草动都风声鹤唳的悲催的程序猿,几乎烦躁到想一把一把薅掉自己脑袋上本就存货不多的毛。
我隔壁的那间房住得是个特别娴静美丽的姑娘,她总是安安静静地走路,遇到人的时候也安安静静地微笑,从她的身边走过的时候,会闻到夏日里淡淡绽放的花朵的清香,她符合所有我对女人的幻想,干净,美丽,安静,神秘。
是的,神秘,我从未看见过她与谁有过太多的接触,她似乎也没什么朋友,因为从来没有人来看她。
我和她相交实在不多,我总是估摸着她回家的时间,偷偷站在窗帘的后面看她,然后听她用一串钥匙,哗啦啦地打开她卧室的门,放下自己的包,踢掉自己的高跟鞋,然后吱呀一声推开浴室的门,再打开水龙头,我可以感受到她一层一层脱下衣服,先是浅紫色的上衣,然后是高腰的白色裙子,再然后是黑色的bra,我想此刻的她一定是穿着同款的黑色内裤俏皮地现在镜子前面,一边拨一拨自己栗色微卷的头发,再然后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对随着呼吸起伏的小白兔,唇边挂着的是若有似无的微笑,最后的最后,她脱掉自己的内裤,站在花洒下,随着暖暖的流水下一遍一遍地抚摸自己美丽的身体。
我觉得自己有点魔怔,我不敢再多想她,怕自己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跟自己的兄弟说,忍着吧,仙女是不能被凡人亵渎的。
它却始终不听话,于是,我只能仓皇地躲进浴室,在冰凉的水里一边跟它讲道理,一边止不住地喘息。
「呻吟」
总监的电话响起,一边催我赶紧完成手上的工作,一边又约定了和甲方的饭局,饭局定在金牌鸡手,那个甲方老板真是奇怪,居然吃遍了燕郊和大厂大大小小所有的烧烤摊。
整整灌下两箱啤酒,一箱白酒,甲方老板才放过我们,只是已经拖了半年有余的尾款还是没有结。
总监没办法,只能拉着甲方老板的手手,“唐总,时候尚早,要不咱们去伯爵唱个K?”
伯爵是我家附近一个KTV,门前停满了奔驰,宝马,劳斯莱斯,有钱人的天地,实在不是我这样的穷人能够随时进的地方。
唐总眯眯眼,一副“还是你小子最懂我”的表情,和总监勾肩搭背地进了伯爵,而我也尽量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不去看那些金灿灿的装饰,更不动要把门口风水鱼缸上面那尊金佛抱回家卖掉还债的念头。
伯爵里人似乎很多,每个包厢里都传来杀猪一般的嚎叫声,服务员穿得端端正正,脸上挂着见到爹妈也未必有的8颗牙齿的微笑。
忍了几首类似被踩了脖子的公鸭叫的歌声后,唐总终于尽兴,然后他大手一挥招来服务员,说来一打。
我心里暗想,又喝啊?难道是让我门不吐血不死心?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钱难赚,屎难吃,人特么难伺候!
没多久,呼啦啦进来一群穿着暴露,化着浓妆的男人女人,刺鼻的香水味,让我有些作呕。
“东子,最近加班辛苦了,随便挑一个吧!”唐总手里揉捏着一个妖艳的男人白花花的大腿说。
昏暗的灯光下,我愣怔着,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和态度去回答他,而他那边咿咿呀呀的声音已经起来,间或几声“小骚蹄子”,“唐总真棒”,“好舒服”。
总监那边也是早已掏出自己的兄弟和别个女人在沙发上放肆地律动了起来,白花花的大腿,一声赛过一声的女人不知喜悲的尖叫,肉体与肉体之间摩擦与击打的声音一浪急似一浪。
我怔怔地坐在沙发的一角,不多时,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我的胸膛,然后,蛇一般在我身体上游弋,我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敏感,觉得真是又羞耻,又无法自已。
她在我的耳边吹着热热的气,小声说着,“别害羞,谁都会有第一次的,放轻松。”
我立时僵在当场,是她,那个干净的,美丽的,安静的,神秘的她。
昏暗的角落里,我看不清她的脸色,她却依然在我的双腿间似是无意,似是有意触碰,然后她试探着抓住我的皮带,缓缓地解着。
我有些羞耻,有些惶恐,有些幻想被打破的遗憾,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我抓住她的手,拉起她走到门外,她头发乱乱地贴在脖子上,脸上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红晕,口红早已没有了,整个人像是堕落的求欢猫咪一样。
“对不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不解地看着我。
“我……我……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表达自己。
她“嗤”地一下笑起来,眼睛里半是疑惑,半是鄙夷。
我颤抖着手一点一点帮她把不知道何时滑下的衣服穿起来。
“我……我喜欢过你的,我……”我语言错乱着。
她眼中的鄙夷更甚,“哈哈,喜欢?喜欢能值多少钱?”
我说,“对不起,我……”
她似是了悟了什么,然后牵起我的手放在她鼓囔囔的胸上。
“我早就不信了,”她叹了口气说,然后扬起头给了我一个妖媚得让人心颤的微笑。
“今天晚上,你,我,我们都过不去了,”她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我不能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我吧。”
她抓起我的手,拉我进了屋内,找到一个更加黑暗的地方,然后带着我一起躺下,自顾自地扭动着呻吟起来。
「规则」
那夜,就在我的慌乱,羞涩和满屋子腥腥的味道中度过,我抱着头,不经意地有一滴或许是遗憾,或许是难过,或许是迷茫的泪匆忙滑过。
她说,“你不了解这个社会的规则,你玩不起。”
我听着她在我耳边的轻声慢语,品着她话里话外的隐藏的含义,想着明天再见面时的尴尬无措,又或者该不该互道“你好”。
再后来,我们的项目结束,而她也没有再出现。
不多久,我被总监以不会为人处世的名义劝退。
再之后,我也浅浅地明白,总监干掉我的原因,是他贪了本属于我的那30万的项目分成。
很久很久以后,我搬离了那个像是贫民窟一样的地方,是的,我又回到了可以挥洒无尽的汗水,却留不下自己姓名的北京,和十几个人住在一个三居室改成的隔断间里,在舍友每晚每晚无限晃动的床的吱吱呀呀中玩命敲着代码。
再后来,我见到的她,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意气风发地开着红色的马三在北京的大街上等红灯,而我坐在高高的公交车上看着红灯变绿,她风情万种地撩一撩头发,疾驰而去。
大北京,居之不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活下去的依仗,每个人都用着自己的浑身解数想要在这个城市留下自己的名字,可是我始终不懂得这个社会的规则。
是的,我很确信我爱过那个美丽的安静的女人。
然而,我最终也明白了,我们始终不是同一类人,我不愿意亵渎自认为的美好,而她最终大约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嘲笑了下自己的无能与无力,而夏风正长,人生的路也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