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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存在这世界

来源:二三四教育网
图片发自优美图

【一】

一道陌生的光打醒了我,骤然感到寒意,我产生了错觉。横在眼前的冰山,蓦地碎成了片。

我从一个横放的容器中爬出,回头看那个容器,三个字字出现在眼前:冬眠仓。下面是细密如麻的小字介绍。我摒着呼吸读完了文字,大脑下意识思考之前,我进行了一次呼吸,我感受到了一种提前到来的舒心,带着纠结的迷惘。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我体会到了重生的喜悦。

推开居住舱的门,一股干燥而炙热的气流迎面扑来,落在我赤裸的上身,如蝼蚁般,啃噬着每一寸肌肤。

沙漠,一望无垠的沙漠。

我走出舱门,一只脚刚落地便又立刻弹了回来。沙子,真是如火一般。我吃痛的抚着被烫的通红的脚掌,退回仓内,关闭了那唯一与外界相通的门,也挡住了那令人难受的炙热气流。扫视舱内,一件宇航服吸引了我的眼球。厚重如它,挡住那些热量应该不成问题。

我穿上了宇航服。再次打开舱门时,被灼烧的刺痛已经一扫而光,身体竟是出人意料的舒适凉爽。我的步伐并不沉重,可能是刚醒来,总觉得身体里汹涌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力量。可是,我的心却在一点点下沉。前方的空旷使我已然无法判断自己是否在前行,一切思考的来源都已被这个陌生的世界所取代。脑中,是一片可怕的空白。

【二】

到达居住舱时,夜已拉下了帷幕。没有人的地方却有了我,这是上帝的抛弃还是上帝的恩赐。有流星飘过,我许了个愿。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一个女性的名字。我不记得她的相貌,但我脑海里浮现出她站在海边礁石上的画面。我听见她对我说“不要回来,永远不要。”她的声音清晰而忧伤,我觉得心里,微微有些疼。我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去往何方。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待我醒来,天已经亮了,我梦到了独角兽和那位女性。

日子在我苦苦的思索和徒劳的寻找中流逝,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纵然对自己和周围环境的无知让我羞愧。我已经足够熟练的使用居住舱内的东西,比如3D食物打印机,比如外星车……这似乎就是生存最好的样子:不为觅食而愁心,不为穿衣而苦恼,一个人是这方世界的生存者,却又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

我时常梦到那位女性,她的脸模糊在海面蒸腾的雾气中,但背影,却总是清晰得让我觉得她就在眼前。

怪异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我总是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像是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我,观察我的生活,观察我的周遭,这如芒在背的感觉很不好受。

当我在这片荒漠度过100天时,日记本上的纸张已经全部用完。阳光打进窗子,日记本上泛的黄被镀成了金,我思索着如何在这个地方继续生存下去。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三】

我杀死了开门后进来的那个人,从他背后,速度很快。我不想让我看到他脸的时候软了心。我明白,我将看到的人的脸和我的脸一模一样。

已经太过疲惫去追究这发生的种种。我躺进了冬眠仓,没有设定时间。因为上面没有“永远”键。

又是一片清冷的光,我睁开眼睛,像新生的婴儿,好奇地打量着周遭。这一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没有套上厚重的宇航服,我直接下了舱。没有灼热感,也没有刺骨的寒。我体会到了如夏日微风般的,清爽舒服。周围景致很好,山黛水清,树丛里野花点点,沉睡前的种种,有如南柯一梦。似乎,我没有在那么奇特的环境中生存过,我的双手干净没有血腥。但我知道,一切的否认都是徒劳。我不后悔杀死他,但谁又能告诉我,死掉的到底是他,还是拥有着相同面貌的我。

我又想起了那位女性的背影,苍凉的,让人心中滴出血来。一阵又一阵的寂寞和空虚感袭来,一个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人,究竟要怎样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这是你第一百次醒来,地球已演变如新。我想看这次你会如何选择。”苍老的声音在森林上空回荡。像是带着某种不知名的蛊惑,把我千百年的记忆翻了出来。

【四】

我终于看清了那个女性的面容。她的脸庞干净别致,苍白如纸,却带着执拗的倔强。她把昏睡的我送上了居住舱,然后独自走下了这完美的容器。干燥的风中多了几丝清润,那是她脸上的泪,她冲着居住舱大声地喊:“不要回来,永远不要。”

她死了,在她转头的一瞬间,一颗子弹穿过了她的心脏,握着手枪的人和她长着相同的相貌。

我突然笑了,恶毒如我,每次都为了生存杀掉本该存在在这个时代的自己,那才是真正属于这个时代的我。

我回到了居住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茂密草林。

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打开门,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挥舞的拳头直直地落在我的头上,飞快地,一如记忆中我在沙漠中的杀戮。

我死了,但我又活着。

(前半部分为某微信推送给出的开头,后半部分为自己的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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