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你若想不明白一事儿了,就在脑子里找个人问问。
就像你读了这个谁谁谁的书,你心里边就会有这么一人的形象,或说人格。
然后你在生活中遇到问题了,就问他去,他说那么一句话。然后你:“嘿!是这么一回事啊!”
是你给自己找到的答案?
还是他?
不知道。
然后我吧,其实是一特玻璃心的人,超级关注别人的看法。
这越被别人的看法控制,其实有时越有种疯劲,就是去想象,其实这世界不存在。
不是“黑客帝国”里那种“另一个世界”的情况,而是笛卡尔的恶魔理论。
其实心里一直有这么一个,可以说是执念吧,这个理论,或说这个想法,在我心里有这么一个位置。
Resemble前面所说,等你长到20岁的时候,就应该形成一种能力。一个是这种在脑子里存储各种‘灵魂’的能力,这样你可以不断有新想法。
另一个,作为一个写作人来说,如果你不喜欢自己的某一部分,其实可以把他给单独挑出来,搞成一个人物。
然后你一开始极度痛恨这个人物,然后慢慢发展他的过往,他的灵魂,慢慢发现,嗯,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然后你就跟自己没那么不对付了。
然后这个恶魔,这个恶魔理论,孤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他的‘坐标系’,想哲学问题的笛卡尔,对我来说,越来越成为一个独立的人格。
从一开始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到现在是个成年人了,可以隐藏自己了。嗯,是个进步。
我就觉得挺讽刺的是,我一姑娘,但这个人物永远是男性。
看来即使在我的印象里,女性应该就是物质的。
高中中二期那些狂念,终究是可以远离一些来看了。
于是,我在一个身穿僧袍的男人旁边停了下来。
几天前,在四惠枢纽地铁站,看到他蹲在地上,埋着头,旁边放一堆东西。明显有人想过去问,我也是,但想想自己一姑娘,还是算了,自我保护最重要。
后来,早上上班时,看到他,穿衣白灰色单薄僧袍,边缘都磨烂了,抱着胳膊(大约终究是很冷吧),站在天桥上,看下面的车辆——也是远处的天空。
突然就释然了,觉得,嗯,也挺好,他就是一个神经失常的人。
这样看车,不错。
于是,今天的回家路上,看着窗外,我就把他摘了出来。
在他旁边蹲下,两人似乎没什么开场白,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他也是喜欢用‘恶魔理论’这个版本,他的脸上五官寡淡,眼神却专注,专注到有点斗眼的感觉——却也带了些散乱。
我说:“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他说要吃鸡柳,然后各种东西要了一大堆,我说,我就100块钱了,我还要吃好几天的饭。
他不管,唉…..
幸好这是我想象的场景。
如此,他一定是受过高等教育了。
提起‘people’,他有种情绪上的憎恨,我想,一定与他的过去有关。但其实我不是 那么关心了。
他受过爱情的苦,这是 导致现在情况的最直接原因。
显然,他是个极其追求一些非常‘极其’的东西的人。
“我有个人物,我给你说说。”
我告诉了他,我说这个人,社会地位很高,但那种孤独感,那种‘不真实感’伴随了他一生。
僧袍告诉我,你还没想清楚。
我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心里正在对话的 一个虚拟人物,你自己知道这个人物你还没想清楚。
好吧,这个答案我是服的。
是我太急了。
其实,有什么好急的呢,上一次写这个人物,有那么段时间被影响,真的感到了那种‘不真实感’。
振荡期。
于是,他问:“你也来吧?”
我想了想,倒真是有趣,然后说:“不,我是个非常有欲望的女孩。我想要社会地位,我 想被人看到,我想要钱财带来的安全感。更重要的是,我的灵魂深处,在渴望approval”
他嗤笑一声:“approval啊……..”
啊,是啊,approval
是的,我还想要被爱,想做事,想贡献哎,想知道,周围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我的想象,我真正打的字,有人看到,坐在我前面的乘客,可能下一秒就会跟我要微信,因为他是个编剧,想不明白他的人物。
“approval要得太多了,就直接——”
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我笑了:
“但还是……”
“敢吗?”
“不敢。”
真的,即使是中二的高中时期,也还是不敢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些疯狂的\想法中,也许,我 真的………如此吧。
现实世界,我还没有尝够……
现在正在打字的我,其实已对他的形象渐感模糊。倒不是‘感觉/想法’跑掉了,而是,就在那么一瞬间,我发现:
哦,他只是 个疯子,并没有读过很多书,思维也很混乱。
为什么?
环境。
“现实世界,我还没有尝够”
就是这句话。
四惠枢纽,有地铁,有公交,人多,却是通往东五环的一个必经之地,本身已不算市中心。
一个相信恶魔理论的人,会在哪里流浪?
第一反应,排除隐居。
为什么,呵
谁会有这么蠢的 想法?
写什么?写现代漂流记吗?
隐居,是一种逃避。大隐隐于市。
若真信奉,那这样的地铁站也是不够的,若信奉,那就站在北京最高楼,站在那里,看着人们,站在国贸,望京,哪里富贵,哪里忙碌,哪里最现实,就在哪里流浪。
这是,复仇。
是君临天下。
一无所有的所有。
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在心里说:“你们不存在。”
而我认为你们不存在,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切。
在世界最developed的地段流浪,默默地狂喜,说:
你们,是假的。
我就径自吹风,我一个人开心,我嘲笑你们,如同宇宙本身对生命的质疑。
还有比这更帅的 事情吗?
于是,他,先要保证不被打扰。
他先花了十年时间,取得社会地位,买够体面衣物。然后,因为有目标,他非常地拼。
最终,在人生高峰,毅然‘疯掉’,在自己的工作的大厦里,流浪。
保安不敢拦他,没人觉得他违和,他可以吃最少的食物,每日看人。
看书吗?
这一定是 个高知没错。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因为看书——书,存在吗?
若怀疑‘别人’的存在,是否也要否认‘知识’的存在?
什么也不接触,什么也不读,因为所有,都是假的 。
并且非常明显的一个事实是,我们可以‘格物致知’出来这些东西。
不用怕,我都可以想出来。
哦,有点可惜。
“嘿!这是你自己又参与进来了!”
“哦,抱歉抱歉。”
呃,那个,还是想问一下,若是 假如要看书,保持着这种‘文明人’的习惯,那为何不与人交流?
看书,其实已经是一种挖底的质疑,质疑自己的信仰本身。
也许,是因为若与人交流,难免会被迷惑,会觉得这些现实事务是需要我处理的。
但这——不又成了逃避!
也许,应在最繁华处,让自己最倜傥,最引人注目,然后在心里去嘲讽这些,去知道,有一天,我可以全身而退,反正,你们不存在
反正,这些都是假的。
那样,就是我的人物了。
而又不要变成玩世不恭,而是一种独特的悲情,一种激狂的自傲。
我的人物,对这个我暂时随便想出来的形象,进行了无情的质问。
嗯,你们继续。
写作之初,从对人物的第一次想象,就没考虑过其他设定。也许,这是对张力的敏感,也是一种……….潜意识思考,一种直觉,或……….只是我的一个分人格………………..
若是…..如此,似乎这个人物还有点小帅呢………
那么,加点普通人的孤独感,让他更贴近我们,去看看,他的童年。
然后,我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中,我的人物,站在了我面前。
啊,谢谢,谢谢所有人。谢谢
公交到站了,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