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突如其来的大火
【第五十二章】赶集巧遇
按明月白的吩咐,石氏和玉兰给士兵们煮饭、烧水。
“你们先做着,过完年后增兵,我就找个老实的伙夫来做这些。”明月白说道,石氏和玉兰点头称是。
“若能保得林家,我们甘愿当牛做马。”玉兰道。
明月白最不想听她说这个,冷冷一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明月白说完,负手而去,石氏道:“明长官是暗里助我们呢。”
玉兰点点头,道:“娘,此事只在心里,莫到口中啊,以免生非。”
石氏点头道:“我懂得,我懂得。”
于是,石氏烧火,玉兰在灶上做菜,一阵油烟升起,玉兰一阵恶心,强忍了,待盖上锅盖,不由跑出去干呕了一番。石氏看着玉兰的背影,一阵诧异,过去给她拍着背到:“这是怎么了?”
玉兰皱着眉,道:“不知怎的,今天竟闻不得油烟味儿了。”
石氏一思量,笑道:“不会是有喜了吧。哪天,去三官镇上找你义父方先生给把把脉看看。”
玉兰面上一红,也思量一番,道:“娘啊,事情未定,先别说出去,这眼下的情况还是不要声张为好。”
石氏微笑着点点头,心里自然是欣喜不已。
却说这天,逢腊月二十八年集。一大早,林诚业套了马车去三官镇上买些年货,这几天被诸事烦乱的,连年货也没买下,就顺便带了石氏和玉兰一同买些必须的东西。
这两天,清风总是早起晚归的,一直外出,也不知忙些什么。一进门,倒头就睡,也没机会问他。今天一早,就不见了人影。
三人赶着马车,一路上说着话儿。
“不知这几天,清风在忙什么,一天到晚的见不到个人影。”玉兰道。她想林诚业或许知道吧。
石氏也道:“可不是,觉得好几天,都不见他人了。”
林诚业驾着车,听了玉兰的话,轻咳了一下,皱了皱眉,面上淡然道:“这韩司令一来到咱家,事就多了,我也不好过问。”
“玉兰啊,为了林家,你和清风是尽了力了,我看在眼里,心里明白着呐,你们啊,可别因此,分了心!无论你们做什么都是为了林园,有时迫不得已的去低头!所以啊,你们两个一定相互体谅,你们安好,我们就好!”林诚业叹息道。
玉兰面上一红,道:“爹爹体谅就好,我与明月白只是朋友之交。”
林诚业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才宽你的心。”
石氏也道:“这个乱世,我们能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是万幸了。玉兰你的心意我们明白着呐。”
玉兰笑道:“爹娘放心就好。”
石氏又笑道:“这回呀,顺便去看看你义父方先生。”说着向她眨眨眼睛。
玉兰低头笑了。
林诚业在车前也道:“嗯,可不,该去看看。”
这天,方子逸在三官镇开的‘中西医诊所’里,一大清早的就来了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穿着格子西装,带着灰色的围巾,一副干练的样子,他雇了马车载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说是他的父亲,为给父亲看病,打听着找方子逸先生。老汉穿着麻黄的棉袍,蒙着脸,浑身无力的样子,看来是病的不轻,由马车夫帮着扶下车,被年轻男人背进了诊所。
年轻人一进诊所,便叫到:“方大夫,方大夫,救救我爹吧!”
方子逸正在洗脸,抬头,见了年轻男人,一惊,立即撞上那人投来的目光。于是,向着里屋喊道:“爹,一个重病号,赶紧接进去!”
方志远一听,忙出来,方子逸对父亲使个眼色,低声道:“你看着店,我进去看病,来人只管叫我,别让进里面来就是。”
方志远看着儿子有些怪异,一时不好问,只是点头称是。
方子逸和男子扶了老汉进了里屋,关了门。
两人将老汉放在床上,方子逸忙躬身拱手道:“秦大哥!”
男子抱住方子逸的手,道:“方老弟,你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我们打听着方志远大夫,才找到了你。”
这个年轻的男子就是省城方子逸学习西医的师父和老板——秦枫!
“这位老伯?”方子逸正问道,床上的老人却灵活的起身,此时,却不像个病人。
看方子逸纳闷,秦枫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们是共产党!”
方子逸一惊。看着两位。
“子逸。你知道现在大战在即。”秦枫道,床上的老汉皱眉盯着秦枫,不想让他暴露太多。
“秦大哥,你说怎么做?”方子逸严肃道。
“秦枫,你们还是先叙叙旧,再谈别的。”床上坐着的老汉道。
方子逸一笑,立即明白老汉的意思,道:“也是,也是!”忙让秦枫坐下来,向他谈起了省城回家巧遇匪首蓝金贵、被宋正堂冤枉入狱、被蓝金贵救出来、与蓝瑾成亲、蓝金贵去世的事一一说了一遍。
秦枫叹息一下,又惊讶道:“你也是个命大的。对于蓝金贵,我们也知晓他是个义匪,准备来策反他的,没想到,你却是他的女婿!真是个惊喜啊!”
床上的老汉一听,跳下床来,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酝酿了三四个月的策反计划,如今竟顺利的找到。”
“不过,我已经解散了弟兄们。又听说宋正堂已死,我想过平安的日子。”方子逸道。
“子逸,你说这邑城,死了头狼又来了只虎,有何太平可言?”秦枫道。
方子逸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我在这三官镇上,看那些国名党的兵痞子,每每来寻什么共党,不由分说侵占财物,甚至欺男霸女!我也是早就看不惯,他们也寻找岳父的下落及后人,说什么肃清土匪,我们求平安却一直未安!”
“如今,大战在即,我们得到消息,国民党的韩司令来了邑城,我们就跟随而来,想弄些消息,并组织起当地的武装力量,联合起来,解放邑城!”秦枫正义道。
“共产党是人民所向的队伍!秦大哥,你若信得过我,就吩咐!”方子逸起身拱手道。
老汉也诚然一笑,秦枫抱住方子逸的手道:“好兄弟!”正要说什么,忽听的方志远叫到:子逸,子逸,玉兰来了!
方子逸说道:“失陪一下!”
见老汉往床上躺去,便道:“是我的义妹,从邑城来看望父亲和我的,没事的。”说着,要出去。
秦枫道:“你快去吧。”
看方子逸退出房门,又顺手带上。
秦枫对老汉道:“老许,对我的这个徒弟方子逸你怎么看?”
“看好!”老许坐在床上笑道:“他所说的与我们调查的蓝金贵相符,只是我们并不知道蓝金贵的女婿就是他。这样就好了,我们扶持他,将地方的武装力量组织起来,打一场胜仗!”
两人相视点头微笑。
林诚业、石氏和玉兰走进方子逸的诊所,见方志远正守在进门药房的柜台上。
玉兰上前,叫声:“义父!”
方志远一看,竟是他三人,惊喜万分,边向里面喊了子逸,边请林诚业他们进来坐下。自然是客套一番。
方子逸出了里屋门,见了玉兰,见她越发比以前沉稳淡定,两人一见面,自然是惊喜不已。
玉兰问起蓝瑾,才知因国名党的兵痞子一直对三官镇搜查的紧,又因怀了身孕,一直躲在金府的院子里。
“玉兰,你呀,过完年,有机会就来金府住几天,陪陪她,她也可是闷坏了。”子逸轻然笑道。
“瑾儿姐姐一向外向,这回一下子被闷起来,自然憋得难受。”玉兰也笑道,“来年若有时间,我定来陪陪她。”
方志远陪着林诚业夫妇说着话儿。
玉兰和子逸也各自谈了些近况,玉兰将韩司令驻兵林园的事也细细说了一番,子逸不由仔细听着。
末了,玉兰低声对方子逸道:“子逸哥哥,我近来胃口不好,好像上火了吧,你给瞧瞧吧。”
方子逸将三指指尖放在玉兰的脉搏之上,细细揣断。玉兰看他胸前的衣兜上挂着一条怀表链子,笑道:“你还带着它呢。”
方子逸看看胸前,道:“我这辈子都带着。”
玉兰一笑,仿佛回到儿时那些日子。
约么一分钟,方子逸淡然一笑,抬眼看向陷入沉思的玉兰,轻道:“玉兰,你怀孕了。”
“真的?!”玉兰兴奋一笑,方子逸却见她的眉间却带着一丝忧愁。
便又低声道:“玉兰,他对你可好?”
玉兰抬头,笑道:“好啊。”
子逸低眉淡然一笑,道:“玉兰,无论什么时候,我就是你的靠山!你记住了。”
“子逸哥哥,我一直这么认为,也一直记着!”玉兰说着,无限的感动涌上心头。
“那好,我给你包几副药,你吃着,好好养着。”方子逸说着,去药房包药。
玉兰看着他的身影,这个哥哥,可是个至亲的亲人,甚至超越了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