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诞,犹在梦中,惶然不知措。琐事繁屑,赖贤母秉持有条,余亦返岗履职,只周末往返探视。倏忽期月,其间苦辛吾未知也。
依俗置酒,谓之满月。亲友俱往贺。时阴雨连绵,道路泥泞,同侪齐聚,合家喜乐。宾客曰:“此子无名,汝可起之,便于呼唤。”。曰:“名为符号,便以诞日为名,‘星期五’,若何?”,众皆称善,是为小名也。越数日,母谓儿不可无学名,来电命吾起之。当是时也,吾正于斗室中赏《平沙落雁曲》,冥神凝气,静思悠远,忽于闪念间语句乍现,遂以夫妇之姓冠于前,据“手挥五弦,目送征鸿”意起名“挥弦”,细思则暗合心意,有文武之期,是为学名。今仍引为神笔。
余每归家,抱儿逗乐,唾液湿腮,乳臭如怡。儿寐,则凝视,味婴儿柔弱而知为父母之艰辛,感慨不已。饥饿夜啼,声若唢呐,妇抚儿乳,口中呢喃,则为上佳乐章。
一日,细听儿啼声,曰“儿呐”,忍俊不禁。妇问何故,曰:“昔日同侪中有一掌故,谓某老朽盼其媳产一男,既产,果如是,大乐,自言能听婴孩哭声辨男女。众问其理,对曰:汝细听啼声,若为男,则声若金石,且啼曰‘儿呐’;若为女,则声若丝竹,且啼曰‘要嫁’。今听儿啼,觉其虽唯心却亦有彗黠处”,妇笑倒。
忽忽时日过矣,诸事历历。今为文于此,暖意盈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