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人类,很难了解人类。因为我们的大脑里装了很多理所当然的道理。比如人类是优势物种,比如人定胜天,唯我独尊。考虑到过去几千年人类文明取得的成就,这些思想有一定的依据。但是就像井底之蛙一样,身在其中的青蛙是很难了解那口井的。尤瓦尔·赫拉利就是跳出那口井的青蛙。
《人类简史》第一章就当头棒喝——人类:一种也没什么特别的动物。人类的确是一种没什么特别的动物,甚至都不是地球上唯一的智能生物——十万年前至少有六个人种。智人的突飞猛进挤压了它们的生存空间,就像今天我们挤压了黑猩猩和金丝猴的生存空间。人类的第一次飞跃来源于7万年前的认知革命,这场革命的动力是人类拥有了想象力。人类可以想象不存在的事物,可以讲故事甚至自己编一个故事。而那些相信这个故事的陌生人会团结在一起,彼此合作,建立组织。合作是人类在残酷的自然竞争中取得优势的基础。今天我们建立的组织名字叫公司、社团、省或者国家。我们想象的故事是企业文化、民族主义或者爱国主义。
人类的第二次飞跃是农业革命。人类从树林里走出来,通过把庄稼种在地里或者驯养动物收获食物。可是底层的人不仅没有生活的更好,反而更悲催。因为组织更大了,剥削也更多了。以前靠采摘和狩猎自由生活的人现在被迫生活在以自己土地为核心的狭小范围内。那些被剥削的部分(被称为税),除了供统治者挥霍,还有一部分被用于想象中的事物——宗教、艺术或者哲学。
尤瓦尔·赫拉利认为人类之所以能统一是因为这三个因素:金钱、帝国和宗教。人类有物质和精神需求,帝国是一种组织形式。帝国把国民的物质需求统一起来,那就是金钱,帝国把国民的精神需求规范起来,才有宗教的发展,当然现在也可以称为意识形态。
人类的第三次飞跃是始于五百年前的科学革命。从发现自己的无知开始,科学与帝国的联姻让人类探索世界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快。以前属于神的底盘都被人类占领了。工业革命解放了人类的双手,似乎人类就可以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但是生物科技和仿生科技的发展宣告了“超人”的诞生。经过DNA改造的“超人”智商超高,身体强健,是人类的升级版,也是人类自己创造的“神”。将来会不会有一天,超人取代人类成为地球的王者?根据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法则,我们很难对人类抱有乐观的希望。
纵观整部《人类简史》,没有繁琐的历史叙事。作者从宏观层面解读人类十万年的发展历程。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隐藏在规律之外的历史的残酷。智人迁徙到哪里,哪里的大型动物就逃脱不了灭绝的厄运。直到现在,因为环境恶化,地球上的物种正在加速灭绝。那些已经灭绝的和即将灭绝的物种,它们的历史由谁书写?历史从无正义,成王败寇这个道理在自然界同样适用。
或许值得它们欣慰的是,人类也可能成为食物链的一环,被自己创造的“超人”所取代。人类可以创造财富,可以改变环境,甚至可以改变历史,但是改变不了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