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就爱盼年,从小年一直 到大年。
腊月十三,妈妈就下了命令(孩子们集合,带上笤帚,抹布,从上到下,由里到外,所到之处,必须净几明窗)。
军令如山倒:我们姐弟成三人,一起入瓮。老妈率领老爸一行两人前往大市场方向。背影杀手消失不见,满汉全席,鸡鸭鱼肉,生猛海鲜。妈妈丈量尺寸的各种各样的画布,我们的眼里就有了诸如此类的幻觉。"老大",妹妹打断我的南柯一梦。
老妈一走了之,冥冥之中我成了核心人物 。于是乎,我开始,调兵遣将。小弟当仁不让成了后补队员。主要负责水资源供应处。我和小妹分工明确:厨房最麻烦,我迎刃而上。因为有了年的诸多憧憬,所以脚下生风!
那些锅碗瓢盆,连同碱水一起被煮沸。瞬间改观,一冲了之。二丫,也是破天荒的卖力。走廊棚上,墙上,一尘不染。目前已经在擦拭门上的玻璃了,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值得表扬,等老妈回来一定索要几块高粱饴。
战果不错,准备攻克最后一个堡垒。老爸和老爸一生节俭,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拥有很多奖状和毛主席徽章。每年秋蝉疏引的时候,我们都会拿出来显摆。两大口樟木柜,总是牢牢锁着。那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秘密:比如金银财宝,钻石玛瑙。
柜子打不开,也不需要整理。例行公事的擦拭柜子上两只景德镇的慈花瓶,听说他是老爸在西安读雷达时的大学的女同学送的。爸爸爱如珍宝,每每假期便拿出来轻轻摆弄一番。
听说:老爸被一位女同学倾慕,好心说给奶奶,却被世故的老人家拆散。可惜了一桩天造地配好姻缘。老爸当初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熟料到老奶竟使出杀手锏:抱着老爸三天三夜不睡觉。老爸也是个愚忠的,只有泪洒相思地。
(画外音:)如果当年老爸果真留在西安,那就木有可爱我们了 。
画面一转:老爸老妈满载而归,围观群众赶紧去卸载软件。主要是刺探军情,寻个机会好伺机而动。老妈早就防贼一样,推开这一伙小无赖,变戏法的打赏几块高粱饴。我们欢呼着冲向院落。
那些年,没有冰箱只有焗好的大缸。成坨的带鱼,整扇的排骨,鸡,鸭,鱼,肉都被大卸八块,装进袋子。连同冻梨冻柿子,切好的干豆腐,冻豆腐分开安放。上面扣着大个的洗衣盆,洗衣盆上摆上巨石。以防猫儿,狗儿半夜三更衔了去。
那些年,年味儿好浓,不仅有烟花爆竹,也有红袄绿裤。家家户户大红灯笼高高挂,张灯结彩,春联,福字,猪鸭舍,鸡窝,猪圈,大门,二门,处处囍气冲斗牛,好不热闹。有守夜的固执,也有拜年的喜悦和惊喜。每一个人脸上荡漾着同样的笑容。
许是老了,连年也变得油腻腻的,淡淡的木有传统味道。
油腻腻的年 淡淡的味道 油腻腻的年 淡淡的味道 油腻腻的年 淡淡的味道 油腻腻的年 淡淡的味道 油腻腻的年 淡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