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连载的故事,写一个简单而温暖的爱情故事。希望看到的人会喜欢,并且有耐心地看下去。
文/岑岚
1、 六年异地爱情长跑,敌不过闺蜜的近水楼台
那天的天空像被水洗过一样的干净,云朵很淡,一朵朵悠闲地躺卧着,风儿在耳边轻轻地呼啸着,窗外是一阵绿意中夹杂着几排整齐而漂亮的农舍,对面一对男女可能正处于热恋期,正在耳鬓厮磨、卿卿我我。我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无暇顾及着周遭发生的一切。心中在幻想着下车时是否会有一个惊喜在等着我,抑或我的突然出现会给某人带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吓。
高铁上终于传来了即将到站的温柔的报站音,我手指轻巧地拨开手机,打开微信,在朋友圈发了四个字:“我回来了!”过道对面有个三岁小男孩肉嘟嘟的粉脸蛋对着我笑,他笑得一脸纯真无邪,我的心情也变得莫名的好。似乎觉得今天运气应该不会差,因为回到家乡就看到这样一个没得难以形容的微笑。大概预示着等待我的将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我在心里暗暗地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缄默与矜持。
火车靠站了,大家陆陆续续地拖着行李兴奋喜悦焦急地下车,车外面有他们的等待与期盼。
而我却不紧不慢,我再次悠悠地拨开手机,看看微信上是否有回复。
回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闺蜜,一个是他。
闺蜜的回复一贯的贴心与腻歪。“妞,回来咋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晚上刚好有个约会,晚点联系你。”
我不急着回。急切地看了看下一条他的回复是什么。
“哦,正忙,再联系。”
看着这个冷冰冰的回复,我所有的幻想与期许在此刻化成一团灰烬,我在心中设想过无数次我突然降临到他面前时他的反应都不曾出现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
没有人带给我惊喜,我也没有带给谁惊吓。似乎,我只是一个过客,偶尔来到这里,告诉他,只是让他出来陪我叙叙旧。可实际,我是回到我的家乡,我是来投奔他,我是用我的实际行动来改变异地恋这个事实,来缩短我与他之间那横亘已久的距离。
手机在我手里紧紧地攥着,心里有些疼。
我拨通了闺蜜的电话,她告诉我今天晚上她会去参加一个单身聚会,问我有没有兴趣去玩一下。
我沉默了,我去参加单身聚会?
我21岁的时候,他就拉着我的手对着学校图书馆门口那簇咕咚咕咚冒水的喷泉大声呼喊着:“林逸然你已被我提前预定好了,可不许反悔啊!”那时候的我只知道笑,我的笑里有感动,有满足,有幸福,但更多的是执著。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便认定今生今世我的眼里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个叫顾明轩的人。
我笃信他不会丢下我,所以我选择回来,回到我的家乡,回到他身边。
可是等待我的又是什么呢?是那个冰冷得没有温度的回复。
“我去!”
顿了很久的我,还是很利索地说出了这句话。现在的我很孤单,我需要有个人陪着我,集体的狂欢或许能让我暂时忘记我今天的不被待见。
我匆匆从车站出来,高跟鞋在光滑的水泥地上踩的意气风发,脸上却是神色沮丧,我挥了挥手想拦下一辆的士。却不料,司机对我摆摆手,示意车里已有人。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挥手对着司机做出了一个再见的姿势。
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我继续对着大马路发愣,等待着下一辆车可以把我拖走。
终于有车忽地在我面前停下了,我欣喜地几乎跺脚,眼神恍然地瞅了瞅,觉得有些面熟。这不就是刚刚离去的那辆吗?
车子副驾驶探出一个脑袋,是一张戴着黑框眼镜、清瘦俊朗的脸。
对着我一脸认真地说:“一起拼个车吧,这会儿很难打到车。”
我愣了一下,思考着这种情形到底该怎么办,内心有些矛盾,上车吗?总有一种陌生的不安感。不上车,我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等到一辆空车。
就在我踌躇不前时,他却下了车走到我面前,默默地将我的行李拧到了后备箱,然后又默默地替我打开了后车门。
我觉得再迟疑下去就显得有些不礼貌。
于是就很乖巧地坐到了后座,表面的波澜不惊,内心却是各种情绪接连暗涌而来。
想着我被他的冷遇,我的心里疼中泛着酸,想着刚刚一个陌生的帮助,我的心里又止不住的暖。
我坐定后,矜持地瞟了一眼开车的司机,又转眸看了看他,虽然只能看到侧脸,但他脸上精致的五官和轮廓分明的线条让我大吃一惊。敢情是遇到帅哥了,这算艳遇吗?看来自己运气倒不算太差,一下车就遇上个帅哥对我施恩。我咬了咬嘴唇,刻意用严肃的表情去掩饰我内心突然生出的少女情怀。
却不料,司机猛然转过身对着我笑嘻嘻地说:“小姑娘,第一次来Y市?”
我顾不得去思考,匆忙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奋力地摇了摇头。
最后很无奈地说出了一个事实:“我家住这里。”
“看你刚刚很害怕的样子。别怕,大家都是好人。”
看来我刚刚的紧张倒是被他们睽得一清二楚,我懒得争辩,只是应付性地来了一句:“我知道,只是觉得不好意思麻烦。”
“家住哪里?看我该怎么走。”
“您先送这位先生吧!”
眼镜男听到了我的话,下意识地向后瞥了我一眼。我觉得这张脸也似曾相识,只是我确定我真的不认识他。
他转头对着司机说:“女士优先。”
“你在师大旁边把我放下吧!”
我无意再去和他推辞,大概这个顺水人情对他而言也没啥大的损失,索性就依了他。
车快到的时候,我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
“车钱我来付。”
司机正欲接我递过来的钱,我的手却被一只手硬生生地推了回去。是他,手心竟带着一丝的温润。
“我到了再付。”
他话语中带着不容变卦的坚定。
我收回伸出去的手,将钱捏在手里,喏喏地来了一句:“今天可真是遇到好人了。”
声音很轻,但肯定他是听见了。
“我改天请你吃饭吧!”
我对着他的后背大声说。似乎是在强调自己是个知恩图报不会随便占人便宜的人。
多半人听到这种礼节性的话,都会礼貌性地拒绝。
只是他却是个意外,“好”字口齿清晰而明朗从他嘴里发出。 说着就递过来一张名片。
我瞅了瞅,名片好奇特,没有职位,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许家诺,我在心里念出了这个名字。还不错,挺顺口的名字。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与那一百块钱一起塞进了钱包。
心想,这人会不会找我要个电话号码,如果要,我就把马可可的电话告诉他。让他俩没事发展一下也挺不错。
我边在心里YY一些他俩见面的桥段,边等着他开口问我要号码。
可是,等了好久等来了却是一句:“你到了。”
我故作惊诧地来了一句:“啊,谢谢提醒。”
脸上照例是恬然美好的,内心却有丝丝的不甘心。
不是不甘心这艳遇就草草收尾,只是不甘心挺好一男生却肥水留了外人田。
大概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吧,除非我假装请他吃饭,他肯赏个脸。不过,看情形应该不会,我可是不会花大价钱去请陌生人吃饭的,因为人情不是我故意欠的,是他硬塞的。而他,大概算个抢手货吧,我请吃饭,八成是排不上号的。
司机将车靠边停,我下车,取下行李,对着他和司机莞尔一笑。
他挥了挥手,司机按了一声喇叭,缓缓消失在漫漫的车河中。
我的发丝在空中胡乱飞舞,我捋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面小小的化妆镜,想看看现在如此落魄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尊容。
只是当自己的脸惊现于镜中的那一刻,我自己还是忍不住满意地笑了。
还好,还好,脸依旧白皙娇嫩,眼眸依旧如水般深邃清丽,唇红齿白,丝毫没有邋遢肮脏之感。
电话再次响起,闺蜜极具性格魅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
“怎么还没到啊?都等着呢!”
“我得换身衣服呀!”
“得了吧,你再换,待会儿那些男同胞的魂都得被你勾走了。”
“我可是有夫之妇啊,绝对无公害产品。”
我在电话那头笑得花痴乱颤,电话那头却传来酸里吧唧的一阵打击。
“算了吧,你俩还没合法化呢!”
“我刚下车,全身脏兮兮的,不怕我丢你脸?”
我在电话里对着马可可一阵软磨硬泡。终于,她心里超级不快但嘴里还是闷闷地来了一句:“行,给你半个小时。”
我挂完电话,就直奔位于几百米外我已经订好的酒店。我家没人,所以我也不打算回家。爸爸去外地进货了,妈妈跟她的小姐妹去海南玩去了。我的回来其实很神不知鬼不觉,他们一到家见到我肯定会吓一跳。
到了酒店拿了房卡,正准备去乘电梯,发现大堂里坐着一个人,正在等着办理入住。
看我离开,他款款起身朝前台走去。
我好奇地瞥了一眼,差点没把我惊讶得叫出声来。
这人叫什么?哦,想了半秒,脑子里终于有了答案——许家诺。
咱俩不是刚分开几分钟吗?怎么在这里又见上了。
“怎么是你?”
我惊愕地望着他,一双眼睛像发现宝藏似的,发着漆黑而闪亮的光。
“很奇怪吗?”
他见到我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一脸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也太巧了吧!”
我惊呼了一声,几分钟前还刻意装出的矜持与优雅荡然无存。
“住个酒店而已。”
他继续他的司空见惯。
我却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心,又多嘴地问了一句:“你家是外地的?”
“你问得有点多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
我连忙很识相地拧起我的行李蹬蹬地往电梯口走。
电梯很慢,我等了足足有两分钟。
等我看到电梯门打开,有个人却先我一步进去了。
我匆匆进去,鄙夷了瞟了一眼,那个人身体挺直,一脸正经,像个站门岗的武警战士一样,做出了拒绝一切外来搭讪的架势。
我在心底暗笑一声,装的这么正太,谁知到底是什么货色。
“叮咚”一声,电梯停住,他倒还是很绅士地替我挡住了随时可能闭合的电梯门。
我出来,他顺手帮我拧起了行李箱,紧随其后。走道里有个服务员看到我俩,还以为我俩是情侣。
用一口温柔的普通话对我们说:“酒店22楼有专为情侣开设的豪华玫瑰套房,如果二位有需要,可到前台办理。”
“对不起,不需要。”
我抢着回答,生怕迟一秒就会被默认一样。
匆匆打开房门,再看一眼他,正在开隔壁的房门。
心中生出点小邪恶,住过那么多次酒店,什么时候在意过隔壁住过啥人。干脆晚上要马可可过来与我同住,我顺便撮合一下。
回到房间,立马放下行李,就给马可可发了一信息:“晚上来XX酒店,XX房,赐你一场艳遇!”
然后冲到浴室匆匆洗澡换衣服。洗的正high正爽,却被一阵门铃声扰乱了。
我极其不耐烦地回应了一声, 门铃声却越按越带劲。我只好关了花洒,用浴巾盘起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浴袍紧张兮兮地往猫眼里窥了一眼。
又是他,我和他的缘分真是无处不在啊。
看他脸上焦急的表情,大概是有急事找我吧。
我怯生生地将门缝拉开一个巴掌宽的缝隙,探出一个头。
很厌烦地说:“又怎么了?”
他看到我一脸湿漉漉的样子大概也有些不知所措。
惊了几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有没有充电宝,借我用一下,手机没电了。”
“哦,我去帮你拿。”
我说完便一溜烟跑进去,翻箱倒柜找到了充电器,又一个急步冲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出去递给他,又迅速地伸回来。没有任何的交流就毫不犹豫地锁上了门。
靠在门边,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一声叹息,吓死俺了,还真是会挑时间。
我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时,收到了马可可的信息。
“不等你了,我们先吃了。香榭阁2楼,水云间。”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哭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顾明轩,等俺酒足饭饱再来收拾你。”
香榭阁,我花了二十多分钟赶到了。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环境优雅,悠远宁静,菜品俱佳,价格适中,适合小资聚会。我曾无数次和顾明轩在此挥霍时间,也被马可可在这里蹭了我无数次的饭。而我最喜欢的就是水云间。因为那里离那个人工湖很近,倚在过道的围栏上可以看见湖里静静绽放的睡莲和水中游得欢畅淋漓的红色鲤鱼。
谁挑的地方,这么对我的胃口。
等我拉开水云间的门,我一下子惊呆了。
屋子里人可真多,大概七八个人吧,说的是单身聚会,但却一对对坐的齐齐整整的,甚至有依偎在一起的。除了马可可之外,只有坐在他旁边的一位算是形单影只吧!那人是谁,我定睛一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明轩,我想我是看错了。
他竟然在这里,没时间搭理我,却跑来这里参加美其名曰地单身聚会,跟着一对对痴缠的男女来互诉衷肠。
我的脑子里瞬间迸发出一股强劲的怒火,恨不得抓起他就对着他一顿重锤。
可是,我还是很憋屈地忍住了,因为我想看看他在看到我时会是怎么的表情。
惊喜、激动、还是完全无视。
他还是起身了,看到我,似乎是受到了赤裸裸的惊吓。
脸霎地白了,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逸然,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谁规定的我不可以来?”
我冲着齐刷刷望向我的俊男美女大吼。
他们一个个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大概很惊异怎么突然冲出一个疯婆子,对着他们大喊大叫。就连马可可看我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做贼心虚的不自然。
“可可的朋友吗?一起过来坐啊!”
有个男生慌忙解围,示意我过去坐。
可我该坐哪里呢?看那一对对暗送秋波、情意潺潺的眼神,我立刻就明白了,这分明就不是什么狗屁单身聚会,他俩拿这当幌子蒙我呢!
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我还是硬挺挺地憋了过去,我干吗在他们面前装林黛玉啊?
既然已经发疯了,就索性疯下去。
我朝着顾明轩笑了笑,又对着马可可笑了笑。
第一次出现这种绵里藏针的笑,笑得我自己都觉得惊悚。
“你忙着跟我闺蜜约会没时间陪我!”
“你忙着跟我男人约会,还把我骗过来见证你们有多恩爱。”
“你俩可真够厉害的,把我玩得团团转。”
我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马可可哭了,她想过来抱住我,却被我一个力道给推了回去。
顾明轩用那双无敌温柔的眼神的看着我,我看着他眼中有愧疚,有泪光,但更多的是默认,默认我刚刚所看到的就是事实。
我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了,我不忍也不愿去多看他们一眼。
对着满屋的静谧与面面相觑,我喃喃了一句:“对不起,我可能走错地方了。”
说完便毫不迟疑地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