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是断断续续写点什么的。
蔡崇达的阿太好像和我们的阿太不一样,不是一个宠溺着你的老太太,反而像是一个冷静的战士,不小心切断了手指头,也就听得一声“哎呀”,倒是“我们一家人”兵荒马乱。阿太也不是一个柔软的老太太,外婆去世了,阿太是最舍得的,总是记得到“我”家来,帮着照顾黑狗达(“我”)。
他的阿太总是说,如果整体伺候皮囊是不会有出息的,只有会用肉体的人才能成材。尽管如此,阿太还是会担心被皮囊困住,没有了皮囊,阿太忽然就不能走太远,从此就被困在小小的院落里。直到某个很平常的早上,阿太终于没有了皮囊的这个包袱,从此来去多方便。
他的父亲也和我们不太一样,(可能我的父亲还没有到这个年纪,然我也舍不得我的父亲去经历这些)。他的父亲不是遮风的港湾,倒像是破败的港口,偶尔有些自暴自弃,有些固执,还很孩子气。
总是在一个个故事中阅读到愈加丰满的人物,然而再往后却又觉得他们愈加嶙峋。
笔下写的是故事,讲的是人生,认的是内心。
我只是基于我的人生点亮几盏灯。
突然发现生活中有些残酷的温暖。就像门诊大厅和停尸间,生与死比邻而居,简单的死亡和简单的创伤是最无能疾病的作品——从此这个身体不再被它占据,脱离它的统治。我们与病人相互撑起笑容,仿佛这样一切都会好似的。也许会的,也许不会。如同在前一本书中看到,上帝召唤了你,为什么是你?又为什么不呢?所有人都会被一个共同的熟悉而亲近的朋友叫去,或痛苦或安乐,或早或晚,也许,随时。
然后,你的痕迹会留在这里很久,留在别人心里,或者某个印刷物上,又或者是数字存储上。然后人的记忆会忘却,他会死去,印刷物会褪色、丢失,存储总会因为某个故障和你道别。然后,你的痕迹越来越少,直到出现在后代祭祀的祷告中,再往后,大多数人就像从没出生过一样,不见。
看,就像来时的从无到有,逝去时的从有到无。
所以,我们到底活在哪里?
家,我想是有的。在山脚下的小房子,城市的高楼上,父母的念叨与牵挂。
那么,我们到底活成什么?
不知该如何多说。只是期许活得如己所愿。
所以,世界到底是什么?
和想象中一样么?不一样或是一样?我不知道改怎么解释区分,一个我们脑中的世界和我们眼中的世界是否一样,毕竟都是我们。但总归是和那些曼妙的想象是不一样的。我们总要学会区分现实、梦想和想象。借用李大人的一句话,好好想想怎么生活,怎么去享受生活。蔡崇达先生是这么理解的,生活从来不是什么那么简单的梦想与磨难,不是简单的所谓理想还有阴谋,生活不是那么简单的概念,真实的生活要过成什么样是要我们自己完成和回答的。
是这样,所以以上言论均为二十年来形成的我对这本书的所见所想。年长或年轻,愿有些许相似之识。
我试图做出我的结论,我们所有人所经历的一切构造了我们本身,所有人在我们眼中都是一种新的映射,所以我们所见的和所见我们的都有一定道理。所以宽容对待这个世界,对待他人,存在即有理。这是我很久以前自然而然产生的价值观。
也再次借用蔡崇达先生的话,理解是对他人最大的善举。当你坐在一个人面前,听他开口说话,看得到各种复杂、精密的境况和命运,如何最终雕刻出这样的性格、思想、做法、长相,这才是理解。……。我应该看见更多的人。这是对路过生命的所有人最好的尊重,这也是和时间抗衡、试图挽留住每个人唯一可行的努力。还是理解自己最好的方式——路过我们生命的每个人,都参与了我们,并最终构成了我们本身。
好了,最后的最后还是在书上。
“每个读者只能读到已然存在于他内心的东西。书籍只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帮助读者发现自己的内心。”——马塞尔・普鲁斯特。
我觉得很有道理,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