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跌宕,老读者先别哭,面纱会慢慢掀开)
捡起那片刚刚触碰地面的枫叶,我的心微微一颤,萧笙说过,等红枫落尽的时候,他会踏着一地的绯红归来。
我把枫叶折成纸飞机的形状,轻轻抛出,让它再度飞了起来。而他,是否已经踏上归程,正朝着我的方向,弧线划过了整个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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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笙走的时候,新芽刚刚爬上了红枫的枝丫,他指着那一团绿葱葱的新生命,“等它落叶归根的时候,我也会回来。”
我在心中浅浅一笑,你这一去,就是一个生命的轮回,我和你之间那条长长的红线,会不会在轮回的交替处,戛然崩断?
我递给他一本白底黑色花纹的手账,那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萧笙先是一愣,又回过神来,他没有拨开手账的铁扣,仅仅是将本子竖向抵在了鼻尖,页面之间的缝隙出卖了一切,我还未开口,他已洞察了所有。
“晓曦,既然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谎言,我会用一辈子守护它。”萧笙将我一把搂入怀中,在额上留下了熟悉的留兰香。
我将他轻轻推开,想让他再多看一会儿我的样子,“别让我等太久,否则,我不敢保证谎言会变成真的。”
萧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夏小姐,能让我许一个愿望么?”不等我开口说不,他紧接着脱口而出,“别再用ACM大赛的奖杯种花,风太大。”
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红枫飘尽之后,还看不见你的身影,我会去大洋彼端看看,因为我怕,那里的枫叶还未落尽,耽误了你的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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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最后一片红枫摇摇曳曳,在空中绕了几圈就滑落在地上,将地表撞出了血色,萧笙从来不会让我等到失望的边缘,我预料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是在食堂遇见他,我决不知道萧笙已经回来了,眼神交错的那一刹那,我明显感受到了他眼中的慌乱,他眸子中的一往情深被掺进了一点点黑色的墨迹。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目光躲闪,终于还是站在了原地,没有熟悉的拥抱,没有久违的欣喜,他就那样冰冷地站在那里,如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是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晓曦,10个月会发生很多事情,遭遇我们无法预知,情感我们不能控制。”他停住了,也许他知道,太多的言语只是多余,因为我们曾经进入对方心中那座城堡,寄居多年。
而今,却从那座城中仓皇而逃。
我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不努力维护的谎言,终究会让你沦陷。”像说出一句恶毒的诅咒,我的心竟然一阵刺痛。我转身便走,离弦的箭,除非用你自己的身躯去挽留,而你,也会被伤得更加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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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萧笙是恋上了异国的性感尤物,却没想到竟是H大的本土物种。
他们站在那株红枫之下,萧笙捡起地上的叶片,水分还未完全蒸发的那种,折成纸飞机的形状,递给那个女孩,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血红色的弧线,也许只有我记得,那株红枫之下,埋葬了一段被遗忘的约定。
等我回过神来时,却发现沐沐已经朝萧笙的方向走了过去,而萧笙,也注意到了两位不速之客。他将那个女孩挡在了身后,迎来沐沐的一记耳光。
“万一哪天你真的被什么砸得头破血流,那一定是上天有眼!”3年来,我从未见过沐沐如此愤怒冷艳的模样,我一直以为,她永远是那个举止优雅的键盘手。
我怕沐沐会再度失态,将她拉住,倒不是担心萧笙,他绝不会对女人动手。他后面的那个女孩着实妖艳动人,我若是男子,也许会动心三分。她并不关心萧笙是否被打,只是玩弄着掌中的枫叶,仿佛在欣赏一段滑稽的表演。
“对不起。”我向萧笙挤出了这句话,就像路途中踩到了陌生人的脚一样,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微微一笑,眼中透着无法泯灭的绝望,“罪有应得。”他做出千古罪人的模样,倒不像伪装。
那个女子冷哼一声,双手环在了萧笙的左臂上,他们踩过满地绯红的枫叶,我看见整个地表都在泣血。
他的臂弯,从此再也不会残留我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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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将奖杯里面填满了泥土,埋上了薰衣草的种子,当绛紫色爬上杯沿的时候,我又会遇见谁?
我依然记得2年前的某个清晨六点,“砰砰砰”猛烈的敲门声就将我从睡梦中揪了起来。
我套上拖鞋去开门,身上裹着一件白色丝绒睡衣,长发披散凌乱,眼睛依旧半眯半醒。宿管阿姨从来都是用广播最大的音量放《忐忑》或者《小苹果》这样的神曲,终结我们和睡魔的缠绵。今天,难道良心发现了?虽然,有点粗暴。
当我拉开门的那一刻,我吓得赶紧把门推上,却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阻力,他的手已经抵在了门上,我和他之间,隔着一道门缝的距离。本姑娘这个模样要是传了出去,从一个男生之口,在H大还如何立足?
我从门缝里看着这个男孩,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深不见底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我忍不住放开手,门被轻轻地推开。
“夏晓曦!”他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
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背后,如果不出意外,那后面,应该是一朵玫瑰,意外一点的话,应该是一大把玫瑰。我的心扑扑直跳,然而,他注定不是那个意外,这简直就是个奇葩!
他居然从背后掏出了一个奖杯,有你这么没有情调的么?
我接过奖杯,翻过来,“ACM程序设计大赛季军”几个大字赫然躺在上面,之前种薰衣草的土还沾在杯璧上,只是杯口多了一道碰撞到硬物的痕迹。
“谢。。。谢。。。”我把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在哪里砸出个洞来,奖杯从6楼的窗台飞下去,一旦命中,他不可能还能站在我的面前。
“谢谢?”他停顿了一下,冷笑了一声“夏小姐,你砸到人了说谢谢?谢谢我刚好站到楼下,才让你的奖杯没有砸空?”我这才发现,他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愠怒。
“要说对不起,你得找风啊,是它吹下去的呢。”
回忆的时候总是阵阵醇香,而回忆过后又会苦涩难当。因此我决定将它折进信封,随凛冽的寒风在H大的空中飞舞,直至它伴着漫天樱花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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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笙和我分开的消息不胫而走,两个人在一起,会筑成一座可攻可守的城池,而一旦分开,就会有很多人争着想要进来。我周围的那层围墙瞬间崩塌,追求者又蜂拥而至。
沐沐依旧会拿出大黑框眼镜,还有乱蓬蓬的假发给我,让那些仰慕者落荒而逃,一切,仿佛又回到了2年前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顾晨出现。他摘掉了我的假发,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原来外院的夏晓曦,美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有人说顾晨是疯狂的游戏少年,但是他并不颓败,他是堪比职业玩家的业余玩家。他玩游戏是为了梦想,而我,是为了疗伤。
“晓曦,回头,他眩晕CD还有5秒.”
“晓曦,撤退,残血这么凶,他队友在附近。”
“他的蓝不够二连,干他!”
一切有关游戏的数值,仿佛烧录在他的脑中,任其调用。我脑中很少再浮现出一片枫叶,只有炫酷的技能和惨烈的团战,还有顾晨堪比伍声2009的大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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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了彻底断绝关系,有一天我回去的时候,那本白底黑色花纹的手账,安静地躺在我的桌上。
“萧笙来过,东西在你桌上。”沐沐正敷着面膜,做着轻量瑜伽。
我将它抵在鼻尖,10个月,那股清香居然还是没有消散,“他说什么了吗?”
沐沐脸上的面膜皱了起来,“我也问他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他很干脆地说没有!”
我将手账塞进了书架。原来,我们已经从无话不说变成了无话可说。或许,那个人一旦离开你的城堡,你的任何物件于他来说都是多余。
“萧笙,你能把手账送回来,那些红枫下的回忆,相遇时的美妙谎言,700多天的相守,你也能让他们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么?”我呆立在桌前,电脑发出了滴滴滴的声音。
是顾晨的组队邀请,我又彻底沦为了游戏的傀儡。头晕的症状更加厉害,也许这一年,压力太大了吧。
我和顾晨在路上碰到过萧笙和那个女孩,萧笙和我都会怔住短短几秒,那个女孩始终像在看一场早已剧透的大戏,脸上挂着了然一切的微笑。
而顾晨,不知是在计算着护甲和魔抗,还是故意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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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是那个沉迷游戏的少女,但我依然是那个能背全本韦氏大词典的夏晓曦。每周六,我会坐在图书馆二楼西侧靠窗的位置,看新一期的文学类期刊。
直到有一天,我要拍一组周六图书馆的景象放进PPT。才发现,真相往往光着,因为衣服常常被谎言穿走。
我绕过了两个书架取景,在一个书桌上,躺着一本摊开的手账,钢笔的墨迹还发着亮光,手账的主人很显然刚刚离开。
我居然在纸面上看见了小七两个字,在没人的时候,萧笙常这样叫我,因为晓曦叫快了就是小七。真巧,我莞尔一笑,这个小七会是谁呢?
我闻到了一股雅诗兰黛缪斯淡香氛的味道,而源头竟是那本手账。下意识的,我将手账合上,封面是白底黑色花纹,像极了1年前我送给萧笙的那一本。
翻开第一页,“希望大洋彼岸的枫叶早点落尽,不要耽误了你的归期。”我一年前的笔迹依然在那里,缱绻缠绵。
后面几页,学院的红枫,栖霞的三角枫,香山的秋焰,红叶谷的地绵槭,依然粘在那里,散发出熟悉的味道。除了我,还有谁会在枫叶上喷雅诗兰黛淡香氛?
我继续往后翻,《我是否有资格,将你宠得无法无天》,《我看见了你的背影,却看不见你的表情》……
我记录在上面的那些没有题目的故事,每一篇都被那个人赋予了标题。
只是,我写到我们分别的前夕,故事就结束了,为什么后面这么多白纸也被填上了故事?
这明显是萧笙的笔迹,原来他一直在我的故事后面编写着续集。原来,当我孤身一人在夜色下记录我们故事的同时,有个人,也在缅怀同一段故事,甚至续写到了我们结婚生子,为何,现实未曾按照故事发展?
我抬起头,赫然发现,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望见窗边我的书桌,椅背。手账前几页的边角,也早就被磨成了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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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回宿舍,抽出书架中那本归还的手账,翻开,惊住。
每一面都贴满了北美洲的枫叶,有的标上了名字,有的打上了问号,最好看的写上了七叶,连体叶则配上了曦萧叶的名字。
“乱取名字!”我低声自语,雅诗兰黛的香氛熏得我两眼泛酸。原来,我的每一个喜好,你都记下了,并且在地球的另一端,悄悄地延续。整个世界瞬间黑暗,翻转,晕厥。
……
当我醒来的时候,正输着点滴,那个女孩,居然躺在我旁边的床上,跟我一样的姿态。
她不再显得那么妖艳,反而,让我感觉很亲切,是她先开的口,“醒啦,看来我的血没有浪费。”
我才发现,自己刚刚经历过一场手术,“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晕倒了么?”
“是再生障碍性贫血,你居然也是AB型RH阴性血。”那个女孩有点兴奋,“对了,我叫唐婧菡。”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的血型特殊,只是,再生障碍性贫血,我从未听说过。但是无疑,她没有骗我。我能感觉到,她的血液在我体内鲜活地流动。
“谢谢你!”
“萧笙待会儿就回来,他和你爸去给我们买早餐了。”她说到萧笙的时候,满含深意地望着我。“是时候,把他还给你啦。”她浅浅一笑,坐了起来,拿起旁边那本手账,是我送给萧笙的那本。
“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么?”我预感到,她很早就洞悉了一切,才会有那种旁观者的表情。
“一年前,你检查出再生障碍性贫血,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却告诉了萧笙,让他想好是否跟你在一起。萧笙侵入了稀有血型库的数据库,发现的第一个适配者在北美洲,没有谈妥,他辗转了很多地方找适配血源,直至找到我。而我的要求,是他做我男朋友。”唐婧菡顿了一下,“他同意得毫不犹豫,我以为他最终会喜欢上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心中只有你的位置,再也住不进去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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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婧菡走的时候,她说她很喜欢我写的那些故事,我把那本手账送给了她。因为她说,她希望她的血液能见证故事的延续。
“恨我么?”萧笙坐在床边,梳理着我纷乱的发丝。
我转过头去,“萧笙,你的骗术又高明了。”
他知道我未曾怪他,呵呵笑了起来,“要是当初我不声称被你的奖杯砸中,怎么光明正大地与你相遇。要是不骗你这一年,怎么睡你一辈子?”
我情愿被你欺骗一世,只是,下一次再骗我的时候,别再如此委屈自己,好么?
PS:大家好,我是流光涟影,如果你能看到这里,那你一定是一个很有耐心并且温和纯良的人,谢谢你的阅读,希望这篇虚构的故事能给你带来温暖。这已经是晓曦系列的第五篇短篇小说了,感谢读者朋友的一路相伴,给了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虽然写一篇故事要构思好几天,但是依然有读者在耐心等待并且给予我鼓励,我万分感激。
在这个鸡汤、干货、书单、应用单充斥的年代,我不是没有想过写它们,毕竟在简书写小说,处境艰难。特别是那些写连载的朋友们,他们依然在努力坚持,纵使关注寥寥无几。我可以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整理出一篇黑技术,但是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写出一篇小说。但我最后还是决定用心写每一篇故事,因为唯有用心撰写的故事,才不会辜负大家的等待。谢谢你们,我会一直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