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街道向我们展开它笔直或弯曲的身躯,人群如血液一样流淌在城市的脉络中,城市楼宇峡谷形成的天际线,又好似树冠的缝隙中那缕美丽阳光的穿射,让峡谷式的城市阴沉透出一丝明亮——车流在盘旋的立交桥或高架路上穿行,中心街区向周边蔓延开来,如果这密集的中心街市是城市的树干,那么周围的边缘村庄就是城市之树的树冠。夜色下的城市中的人们,好似一只只夜鸟归巢落在巨大的树冠上。森林般构造和覆盖了我们生活的世界,在树冠之上——车流、人流、楼谷和街道组成的迷宫中,玻璃幕构造的幻影式的生活场景,以及电视墙幕播送的滚动的视觉冲动表达了人类多种欲望的张扬。人造景观的公园和绿地与梦幻式的霓虹灯幻影,在星月下城市好似一座迷宫展现在大地上,我们行走在城市的迷宫里又好像栖居在树上,每一个人身躯被安顿在朦胧的夜色中,可以感到城市生命的庞大躯体犹如镜面一样的滑动,而我们关于自我的灵性却淹没在城市的怪影之中,在道德衰退和没落的城市之中,栖居在城市的树上人们——究竟要向何处去呢?
栖居在城市树上困境与问题
从前,人类祖先就是栖居在树上,他们有了从树上走下来的历史。是他们将我们带到大地上来从而建筑了城市,城市构造了人类生活的梦想。在竞争和弱肉强食的战争与和平的较量中,在一片空旷的大地与河流和海洋之间,突然崛起无数的城市时,不就好像人类种植下的每一株树木。城市是人类栖居的大树,这一象征表达了人类是栖居在树上的居民。自然承受起这巨型的人类建筑,不堪负重的承担起人类日益盲目或野蛮的疯狂,生态自然系统已到了毁灭的边缘,每一个城市给自然生态造成的危机都构成了人类栖居在地球上新的毁灭和困境。
人类从树林中走出来,又从树上走下来,栖居在城市这棵巨大的人造树木上。可是人类属于自然或依附自然生态的历史却没有改变。我们飞行、行走、攀登或入地式的钻探……都没有改变我们人性中最基本的所有——人是应该栖居在大地的群山之中,栖居在荒野之中的种群,而不是栖居在城市之树上的族类。
可是,文明的进程彻底改变了我们人类历史的选择方向,我们抛下了旷野和山地、森林和荒原,用密集叠加起来的居住方式创造了一种城市文明。在一片超过自然生态系统负载的土地上,建筑钢筋水泥式的城市森林,终于使我们人类栖居在城市的树上。
在这棵树冠之上人类已经负载了太多的欲望、野心和变异的思想或文化。 而城市这棵衰老的树已经不能够负载起这样的重负,满足不了像鸟儿一样的人们日益增长的需要。人类中心主义的伦理和道德实践者,已经让这棵不堪负重的生态之树遭遇毁灭。所以我们怀疑城市生态的系统已经到了一个全面退化的时候。巨大城市的出现或者中型城市或卫星城的出现,都不能够改变人类栖居在城市之树上的命运。
谁在城市的树上加速生态的死亡?
城市是人类文明的摇篮,在地上大面积占有土地或砍伐森林,开拓出城市社会环境居住的生态系统,满足了人们定居生活的愿望。人类建筑了自己的家园,城市成为人类生活的乐园。可是,城市也给文明带来了毁灭,早在中世纪希腊、埃及、中国都先后发生过砍伐森林而毁灭城市的悲惨历史。
进入资本主义工业化时代,城市人口激增,城市快速扩张,丧失了土地的农民进入到城市,大量贫困和少数财富的过于集中,城市社会环境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瘟疫、传染病、犯罪、失业、贫困、居住等社会问题激增,城市社会矛盾加剧,城市环境污染严重,工业化加剧了城市现代化的过程速度,而人们愈来愈依赖城市生活这样一种生存方式。
当人类社会选择城市作为生活方式的资本主义经济时,更加剧了人与自然的矛盾和问题。城市土地扩张正在侵噬我们生态环境,而人口集聚起来的生产或生活的城市模式,导致了城市生态环境的快速恶化。城市巨大的身躯成长在这片迅速荒芜的生态系统,它又如何能够承担起这么多生态环境的供给呢?栖居在城市之树上并不是一种理想的生活方式,而是人类选择进步文明时误入到一个必然的城市之路。
城市生态双重退化的危机和未来
除此之外,城市巨大复杂的政治体制,也创造了一种行政、司法、立法所组成的国家等上层建筑系统,人类精神生态也被置入到一种城市文化或管理控制之中。城市建立了军队、警察、法院、监狱以及相应社会共公设置或管理体制。城市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淘金者的乐园,更是资本家、政治家、建筑师或其它城市职业化的密集的地方。
电视、网络等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也加速着城市社会环境的改变。城市在空间的密集和精神空间的扩张中又一次开始了新的创造阶段。人类对技术世界带来的反思已经快要失去基本的判断能力,城市已经在密集的丛林中创造了理想的飞地,一个独立、密集的城市环境被创造了出来。然而,城市巨大的飞地给生态环境带来的破坏却被这种短暂的繁荣所掩蔽。人们生活在快乐、方便、高速以及污染严重、垃圾堆积难以处理、城市共公设置脆弱,食品安全没有保证的狭隘的城市空间。人类已经双重化地对生态系统和精神生态自由进行着伤害,我们的城市生活陷入到精神生态或自然生态双重危机的状态。
城市之树的死亡导致人类理想破灭
城市是一棵巨大的树,每一个树权或树干或树冠的缝隙处,都生长着人类无数的梦想。人类就是这样不断成为栖居在城市树上的鸟儿,人们不断地从一个城市飞向另一个城市,又可能返回到起飞时的城市,所有的城市好像都是人类城市森林一样,千篇一律的街道、楼群、机场、铁路和商场、公园、绿地……城市的每一个进入通道都是城市血液的脉管,它们交流、穿越、停顿、奔流,城市巨大的吐纳量,维持着城市生命的延续。
而城市生态被破坏的现实却让我们意识到,每一座城市都对生态系统造成了巨大的难以挽回的补救,城市是一个超越生态承载力的巨大人工系统,它开始在建造的初期就已经对该地域造成生态系统的超负荷能力运行。城市生态面临着巨大的灾难和毁灭性历史。
在城市这片梦想的世界上,在城市这棵人类栖居的树上,城市一边创造财富,一边又制造贫穷,在城市繁荣背后与城市污秽的真实之中,城市中的人们都在生态资源贫穷的状态下冒险的生存,城市人中创造了一整套竞争的丛林法则并在城市中普遍适用,人们相互依存,又绝然各自独立,人们共同生存于城市生态之中,又为夺取生态资源进行残酷的竞争,彼此间既是同类又是对手。寄生于丛林中的城市资源的剥夺者,正在让城市这棵文明的大树迅速的死亡,这就是人类建造城市面临的困境。
先行逃离到城市之外的生态主义者
由此,很多人想逃离城市,告别城市,有些激进的生态主义者和绿色和平主义者,走入荒野,去过那种纯粹原始形态的生活。他们坚守一种绿色和平主义的精神,在城市生态环保和自然承受力的理论和实践问题上发出疑问和思考,质问人类在建造城市的过程中是怎样让生态大面积的遭遇到溃疡,破坏了植被、山川、河流、海洋,让纯粹自然生态遭受人类的践踏?敬畏自然和生命伦理的思想家呼吁——必须要控制巨大城市的扩张。
当一个生态所承受的系统遭受到人口密集或工业化的污染之后,整个土地都在衰退。城市丛林和城市丛林的法则共同给人类带了新的生态危机。生态主义者是第一个提出逃离城市的人们,人类只有在逃离城市之后,才可能在自然的环境中放松一下,身心自由的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喝上没有污染的水。生态主义者逃离城市不是回归城市,而是要在大自然中重新发现更加生态化的生活,在荒野中或沙漠里或森林以及溪流、峡谷中,获取大自然清新的一切,不再返回城市,或者将我们人类的新型城市建造这个样子。作为一种彻底的逃离和背叛,他们勇敢的实践着自城市建设以来,没有人这样追寻过生态化理想的实现。可是,作为城市本身却什么都没改变,他们仍然要回到生活居住的城市,然后,又回到城市再一次进入到钢筋水泥的丛林之中。
城市生态政治和建筑的未来选择
人类在文明选择城市的历史进程中就造成了生态系统持续毁灭和自然承受力超越负荷的现状,真正意义上的生态城市才是生态主义者或绿色政治家共同的理想目标。选择逃离城市告别城市无济于事,人们将会放弃对城市生态系统的恢复和保持。真正的生态城市必须要从巨型城市的扩增的迷失中醒来,选择绿色城市生态经济生产方式构造新型的城市。
生态经济就是城市系统中创造的最少消耗生态资源,更多的利用阳光经济的生态选择。阳光和绿色经济的循环是一种生态系统的自我净化过程,它有自我恢复生态机制的修复功能。生态经济的活力就是从改变和恢复城市生态多种可能性中选择重新设计城市,创造一种生态化的城市运行经济模式,让逃离城市的人们回来,让生态的城市替代污染和环境破坏生命质量下降的城市。
不愈越人的界线,不愈越人对自然生态的承诺和道德责任和义务的基础上,恢复生态城市给予城市经济系统规范人类行为和生态道德的界限,我们才可以使城市生态从盲目的扩大和自然承受力超负荷的运行状态下解放出来。生态城市的人,才可以说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才可以安全的栖居在人类城市之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