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韩敏 第四十九章
“从哪里讲起呢?就从我离开新亭镇那天讲起吧,我离开新亭之后,本来想从重庆去上海,但是我到达重庆之后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叫我立即来榕城。我爸的装修公司就开在榕城。当时的情况是,公司接了一个大项目,不过最终亏了,公司损失了几百万。过了几天就倒闭了。
“当时我爸把我叫到他身边,那时他已经生了严重的感冒,他躺在床上,不无悲哀的对我说:这一万多块钱你拿去,这是你这半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已经吧帮你报了榕城工业学院的工商管理系,明天就去上学,尽快学成出来帮我,你老爸就是输在没有知识上。不要去什么上海找你的女朋友,分了就分了,想当年我和你老妈还不是分分合合才结婚。
“当时我们把在榕城的房子车子都买了也没能还清借债。我们在三环外租了一间房子,父亲在其他装修公司找到了一个经理的职务。给别人打工。然后我就领受父命到学校上学去了。”
“你现在还在上学?”
“没有,去年圣诞节左右我就退学了,我现在在一家酒店打工。每天下午我都会在这里坐一会儿,看看这里的行人,听听他们讲话,慢慢地平复一下心情,然后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你为什么退学呢?”
“说来话长,以前觉得大学很自由,但是后来真正进入到里面的时候却不是那么自由。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不太适合学东西。与其三年之后出来找工作,还不如提前接受社会好一点,他们的课程我完全可以在工作之余自学。其实在大学里面,所有的课程也是自己自学,不像高中。”
“给你讲一件在大学里的趣事?为此我还尽了局子。”
我说:“你说。”
“我进大学后,参加了校学生会文娱部,就是去年圣诞节左右的时候,部门准备排练一个‘十送红军’的歌舞剧……”
“圣诞晚会演这个节目?”
“是啊,也不知道这些脑残当时是怎么想的。排练这个节目需要很到的刀枪棍棒,当时学校的道具被旁边一所大学——叫榕城理工大学还是什么的借走了,看来这个节目很火的。我本来就是在里面打杂的,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我真不明白我当时为何要加入这个社团。后来到理工大学去取回道具的任务就落到我们几个不会唱歌跳舞的学生身上了。
“那是下午,我们四个同学坐公交车来到榕城理工大学,我们找到他们的学生会,取回道具往回走,此时天已经黑了,我们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公交站台上时,最后一班公交车已经没有了。我们正考虑着怎么办?最后大家一致表示,往前走,在附近拦一辆出租车回去。
“当时我身上背着两杆步枪,手里提着一柄大刀,我的其他几位同学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都是类似的道具。当时天已经很冷了,我们走在路上懂得发抖。我们都希望尽快拦住一辆车子,尽快回去。
“有几辆出租车为我们停了下来,不过司机看到我们身上全副装备很快落荒而逃。我们走在路上,背负重物精疲力竭。不过终于有车子为我们停下了。”
“我们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来到一条空旷的道路上,四周几乎没有人烟,看不到城镇的灯火,只有路灯在闪耀着光芒。身后响起了警报声,警报声由远及近,我的第一反应是哪里起火了。不过看样子不像是哪里起火的缘故,警察分明是冲我们来的。很快三辆警车停在了我们的身边,后面还跟着一辆卡车。这时从卡车上跳出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他们怒吼着:不许动。放下武器。我们没有放,他们便不敢向前。只是弓着身用枪瞄准我们在原地徘徊。我看到我的同学头上有无数红色的小点在不停地抖动着,我顿时意识到事态严重。
“他们高喊: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就开枪了。我还听到其中一个声音说,犯罪分子极不配合我们可能需要增援。我们的确被这种阵势给瞎蒙了,当我们清醒过来时,立即把道具刀枪扔到地上,举起双手。我们头上红色亮点依旧在闪烁着。这是他们逐渐向我们靠近。突然一个声音喊道:小心恐怖分子有诈,小心有雷。这时本在前进的警察有纷纷退后。没有人敢上前了。
“这时我大声喊道,我朝他们用尽全力地喊道:我们只是学生,附近大学的学生,这些不是什么武器,只是演出的道具,是假的。为了验证我的说法,我捡起地上的一支步枪。他们有后退了几步。我把步枪靠在膝盖上想要折断,妈的,居然还真是铁的。折不断。我把步枪扔在一边,说:这些真是假的。
“后来我只听见一句,包围上去,我们四人被团团包围,随后我们被带上了警车。我想,妈的,终于有车子敢载我们会学校了。”
“坐在我身边的一个警察卸下装备,对我说:我要和你们校长通话。
我说:我没有校长的电话,我只有我们辅导员的电话。
警察道:把你辅导员电话给我。然后我就说与他了。
警察拨通了我们辅导员的电话,突然对我说,你们辅导员叫什么。我说,游丽。
这时只听到警察说道:幽灵老师你好。刚才有居民报警,说你校学生在外面持枪抢劫,我们派出所赶到现场处理了一下,现在这些学生正在警车上面,请问,方大洪、胡德帝、洪文定和谢霆锋,哦,是谢小峰都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
过来一会儿,警察对我说,好了,已经处理了,我们现在带你们会学校。以后注意点,不要这么貌似。”
我哈哈大笑了好一阵,说:“这件事情后来怎样?”
小峰说:“在真正演出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圣诞节,因为这件事情学校差点闹出人命,我们到理工大学取枪的这几位学生都被给予记大过的处分。后来我就主动申请退学了。当然退学原因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小峰继续讲道:“在演出的那一天,扮演地主的那位学生会和一位红军发生肢体上的冲突,然后红军把地主打倒在地,再踩上两脚。谁知当时扮演红军的学生是忘记了情节还是表演的太尽兴了,他尽然掏出手枪,朝地主的肩膀上开了一枪,幸好不是朝脑袋,在排练时是没有这个情节的。地主应声倒地不起。其他同学继续表演。下面因为突然爆发了一声响亮的枪声而想起了响亮的掌声。”
“在演员谢幕的时候,地主还是没有起来。其中一个红军用脚碰了一下他,哥们儿,可以起来了,演完了,要谢幕了。之间地主还没没有起来。这时这位同学俯下身突然看到地上一滩学,可能他有点晕血,只听见他高呼:出人命了。”
“演出被迫中止。救护车很快来到学校。所有参与这个节目的工作人员被带到校长办公室问话。当时校长旁边站着一位警察。圣诞节的十二点钟,那位中弹的同学在医院苏醒过来,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警察找回了他的枪。学生各回寝室。我们四人被记大过处分……就是这样。”
我说:“你们太疏忽了,要是拿错的不是手枪,而是手雷,你们舞台上的人都给炸死了。”
小峰说:“这样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啦。”
这时广场上渐渐黑了起来,一阵冷风吹来,不甚清爽。弥漫着汽车尾气的味道也在这一阵风中化开了去,我长舒一口气。
“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餐厅了找了一份工作,只能先暂时这样,我又没有文凭不能进像样的公司,读大学也没有学到什么东西,也不能去帮父亲……我今天休假。对了,你呢,禹岚。”
“我在一家广告公司里找了一份打字员的工作,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五点下班,真可谓朝九晚五了。哈哈。”
“说说你这一年的经历吧,我很想听。”
“还是不讲了。我准备把它们写进小说里面,到时你看我写的书就可以了。”